第二十七章 方阵和质问
“一二一！一二一！对的，就是这样！”
约翰站在临时建立的大军营当中，指挥着那些爱尔兰人走方阵。
西欧中世纪是一个盛行骑士的时代。但主要问题在于，骑士们横行霸道并不是因为骑士真的有多强，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步兵实在是太垃圾。
欧洲各国的步兵早就丧失了古典时期的战术素养，基本上就是乱哄哄地排出一条紧密的阵列，然后冲上去和对面对拼就行了。
以约翰的经验来看，让士兵们走方阵是最基础的训练。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训练，约翰却发现简直难如登天。这些爱尔兰人在这时候就像听不懂话一样，乱糟糟的走半天，屁也走不出来。
然后就是左右脚分不清的问题。
其实约翰一开始是不想纠结的，但是后来发现脚步不齐的话，对方阵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所以约翰想让这些爱尔兰老农按照左右左右的步伐来走。
于是，令人血压飙升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爱尔兰人开始分不清左右，直接宕机了。而那些骑士们也死板的很，相信他们骑士教育的那套。
最后还是布勒通带来的雇佣兵们有经验。
不得不说，这群老油子虽然喜欢摸鱼，但是在带兵经验方面的确无人能及。
他们往那些爱尔兰人的腿上绑布条，以用于区分左右，然后用鞭子将他们一个个地进行训练。就这样练了三天，这帮爱尔兰人才全部学会了如何按着号子走路。
然后他们又经历了惨烈的方阵训练。
其实早在这群爱尔兰人受训之前，那些布列塔尼佣兵们就已经被要求进行这样的训练了。布勒通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这群大头兵非常听话地完成了训练。这些大兵又把走方阵的技术教给了那些爱尔兰人。
不过，教的过程可以说是哭天喊地的。
有些人不愿意继续学下去，然后就被倒挂在树上一顿抽。抽完了以后还要继续加练，可以说是异常的惨无人道。
还有一些人练的实在是差劲，就被惩罚一天不许喝水，偷喝水的也享受了被倒挂起来抽的待遇。
就在这样训狗般的模式下，这些爱尔兰老农总算练出了方阵。
一个一百人，方方正正的方阵。
这样的方阵放在后世可以说毫无技术水平，只能直着走，拐个弯就会散掉，但放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超越想象了。
那些布列塔尼的佣兵们对于方阵的理解似乎更加清晰，因此他们可以更加流利地组成方阵，并且在前进的过程中可以有一些变向。
看着这帮家伙走出方阵，约翰的心情也总算好了点。
“是时候给他们加点训练的东西了。”
约翰的语气如释重负，而在约翰身边的布勒通也算是把心里吊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我会按照计划做的。”布勒通回答道，“您的意思是，要让他们练习使用长枪是吗？”
约翰一边点着头一边说：“对的对的，但我现在必须得休息一会儿。”
这些爱尔兰人搞得约翰感觉自己血压狂升，现在必须得好好歇一歇。他一边向都柏林的城堡走着，一边琢磨着今天该不该去看一眼奥菈。
但事总与愿违。
还没等约翰闲下来，雅克就出现在了约翰的视野当中。
这位使节一路飞驰，来到约翰的面前，一个翻身下马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
约翰一脸好奇地看着雅克。
雅克深吸了两口气说：“王子殿下，出使西米斯的事情失败了，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好，没能成功游说凯曼领主……”
“哦哦，就这啊。”约翰摆了摆手，“没事的，失败就失败了。”
看着约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雅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自己辛辛苦苦去做的事情，王子殿下居然如此一副态度，很难不让他怀疑自己的重要性。
也不知道怎么的，雅克就走了上去，追问道：“可是，王子殿下，这次任务是失败了的。”
被雅克追问的约翰愣住了，跟在约翰身边的纪尧姆也愣住了。
纪尧姆的心头一颤，想上前给雅克解释。但是约翰拦住了纪尧姆，直接走到了雅克面前。尽管约翰的身体在家族中并不算健壮，但还是比雅克高半个头。而且，完整的骑士教育让约翰的身体也比雅克更强壮。
面对站在自己面前明显大一码的约翰，雅克一点都不畏惧，直愣愣地盯着约翰。
“你想要知道答案，很好，我告诉你。”
约翰郑重地说：“我作为一名领袖，不会把所有的计划向下属全盘托出。我会用我的方式去达成我的目标，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做好我给你的任务。”
如此的解释，大部分人听到以后都会选择接受。但是雅克决定头铁到底。
“那么，王子殿下，您的目标达成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纪尧姆觉得自己都快要昏死过去。这雅克怎么这么头铁，今天就非得撞死在这南墙上不可？
但约翰的态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不怒反喜，露出了笑脸。
“达成了，这个回答你满足了吗？”
看着约翰的脸，纪尧姆感觉到难以置信。雅克这么无礼，约翰居然还包容了他，甚至还关心了一下雅克，这实在是……
而雅克得到约翰如此的回复，也只能点点头。再问下去的话，他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了。
在结束了这一场闹剧之后，雅克匆匆离去，而约翰也带着护卫们回到了城堡当中。他没有去看奥菈，而是和骑士们一起来到了大厅当中。
“王子殿下，刚才那个家伙对您实在是太无礼了。”从格洛切斯特赶来的红鼻子胡戈嚷嚷道。
而纪尧姆没去反驳，而是到约翰面前解释道：“王子殿下，我也没想到雅克会搞这么一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看着众人的模样，约翰心里没什么想法。可能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雅克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僭越了，但约翰觉得还挺有趣的。
毕竟一群人整天毕恭毕敬的，突然来一个愣头青好像也挺有意思。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啊。”约翰语重心长地说，“雅克这小子，的确是有点东西的。”
众人看着约翰，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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