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太阳站在我们这边
第二天清晨，约翰早早地起床。
天都还没有亮，约翰就从自己的床上爬了起来。他前一夜没有睡好，但现在依旧感觉十分精神，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陛下。”雅克出现在了约翰身边，“您的大衣。”
雅克把熊皮大衣披在了约翰肩上，约翰顺势用衣服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
清晨的薄雾，让寒冷变成了魔法攻击，直接刺穿约翰的衣物，渗透到了骨子里。约翰呼出一口气，在空气中结成白雾，让约翰想起自己前世的童年。
“帮我把盔甲拿过来。”约翰说道。
在约翰身边的仆人，将锁子甲拿了过来，然后披挂在约翰的身上。随后，他们又将熊皮大衣盖在约翰身上，生怕约翰冻着。
几名亲兵骑士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早早地醒来，等待着约翰的命令。
约翰将战马牵了过来：“我们去观察一下战场的环境。”
尽管约翰对于伊普尔周围的战场有了相当的了解，但约翰还是担心，没由来的担心。或许是因为以前有亨利二世兜底，所以约翰从来不会去想，自己要是打输了怎么办。
骑士们纷纷跨上战马，约翰也跟着翻身上马，随后轻轻夹了一下马腹，战马就跑了起来。
佛兰德斯的气候，和英格兰的气候差不多，都属于温带海洋气候。在初春季节，算不上很冷，但也绝对不暖和。
约翰靠着骑马微微出汗，驱散了身体里的寒冷。
透过清晨的薄雾，约翰可以看到，这片战场十分适合自己的军队展开。这里没有特别多的树木，地势的起伏也不足以影响方阵的整齐。
“我觉得他们不会选择在这里和我们打。”马歇尔说道，“这里对我们的优势太大了。”
约翰沉默片刻之后说：“对他们也一样，而且这周围的地形都一样。”
法兰西骑士也需要平整的战场，供他们进行冲击。前天的雨已经干了，这片土地对他们来说，一样是主场。
两边都占着地形的优势，就看谁的优势更大了。
“我们要快速抓住他们，把他们拖入决战，然后保证他们不能撤退。”约翰看着远方说道，“左侧的森林是个隐患……”
随后，约翰调转马头。所有人都知道，约翰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有提出异议。
他们纷纷跟着约翰，返回了营地。
大营里，由于约翰的出动，士兵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起床。天空也由黑暗变得苍白，太阳正在努力地照耀大地，试图让迷雾散去。
约翰在铁器碰撞的叮咚声中穿行，找到了小多姆纳尔。
刚刚醒来的小多姆纳尔，正在享用着简单的早饭——加了点咸肉和酸菜的燕麦粥。
“陛下，您有什么事情吗？”小多姆纳尔坐在小板凳上。
“我需要你在后方待命，作为预备队，在我的身边等待我的命令，警惕来自两翼的敌人突袭。”约翰说道。
小多姆纳尔立刻点头：“我的任务就这些了？”
“就这些，但这绝对不是轻松的任务，所以我需要你手下的贵族兵。”
约翰说着的时候，接过了仆人递上来的燕麦粥，和小多姆纳尔碗里的粥一模一样。
那些爱尔兰贵族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能够适应混战。不管场面多混乱，他们都能保持战斗。约翰觉得，如果自己的侧翼受到袭击，必然会陷入混乱当中。
届时，最适应那样环境的部队，只有小多姆纳尔麾下的爱尔兰贵族兵了。
“看来这是我的荣幸，陛下，您应该算是在夸奖我吧。毕竟，这个任务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小多姆纳尔略带骄傲地说道。
约翰点了点头：“让你的仆人把燕麦粥拿回去吧，我没心思吃。”
小多姆纳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约翰会因为紧张吃不下饭。在他的印象里，约翰以前都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指挥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在他困惑的眼神中，约翰离开了。
士兵们没时间想这么多。他们在整理好了自己的装备之后，便走上了战场。
两支军团率先完成，他们列成了整齐的队列。德比伯爵的英格兰军团居于左翼，德罗贡的爱尔兰军团居于右翼。
由于英格兰军团中有大量长弓手，约翰将萨克森雇佣兵派到了左翼，用来加强近战力量。
若昂则是带着轻骑兵，从万军阵前掠过，奔向了法兰西人所在的方向。他们的任务，就是迟滞法兰西人的行动，避免他们撤退。
德比伯爵的弟弟罗伯特扛着高高的十字架，出现在了军队前方。
在他的身边，还有几名教士，带着各自的东西。主要是圣像以及熏香，供士兵们在战前祈祷。
“不要畏惧，士兵们，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上帝的宽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罗伯特为士兵们鼓舞着士气。
在约翰身边的小罗切斯朝着约翰点头，接过了约翰递过来的旗帜。
他带着旗帜奔向右翼，那里是他负责的战区。至于约翰，将会指挥中军。他的背后，还有小多姆纳尔的贵族兵。
突然，所有士兵们都跪了下来。
士兵们跪在地上，在胸口画着十字，嘴里念着“阿门”。
当战前祈祷仪式做完，约翰的军队便开始滚滚向前。约翰能看到，位于中军的挪威战士们人人披着黑色的衣物，那是他们表达哀伤的方式。
军队越是向前走，气氛就越凝重。
“马歇尔，去稳住骑士们，不要让他们随便发起冲锋。”约翰对着亨利二世留下的心腹大将说道。
马歇尔也点头，带着约翰的命令，高举着旗帜，来到骑士当中。
随着清晨的薄雾逐渐散去，士兵们似乎可以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时不时闪过一丝亮色的光。
等到距离足够让他们看清的时候，他们就认出了那面蓝色的旗帜。
“呜——”
悠长的风笛被吹响，向全军警示的同时，也让士兵们的精神振奋了起来。他们注视着法兰西军队，摩拳擦掌，时刻准备着战斗。
另一边的法兰西人也吹响了号声，他们的号声圆润而又深沉，和约翰这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弓手出列！”
各层级的指挥官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喊声，呼唤着射手们出列。主要来自北英格兰和威尔士边区的长弓手们站了出来，他们将会压制法兰西人的火力。
对面的指挥官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想试着让热那亚弩手们进行反击。毕竟薄雾很快就要消散……
忽然间，理查德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阳光刺痛。
他猛地闭上眼睛，遮住了阳光，然后犹豫了片刻之后，突然怒不可遏，嘴里骂骂咧咧的。
“妈的……约翰这个臭狗屎，我们的弩手派不出去了！”
没错，阳光站在了约翰这边。
几乎法兰西全军都遮着自己的脸，他们是面对着太阳作战的那一方，视野必然会受到阳光的影响。而佛兰德斯的地理位置，刚好又决定了，这里的阳光会十分刺眼。
一兵一卒都未损失的情况下，理查德就感觉到，自己这边已经陷入了劣势。
不过，临场应变是优秀的指挥官的基础技能。热那亚弩手的压制能力本身就不如长弓手，现在这样更是可以直接放弃了。要知道，法兰西军队最强的点不在于火力，而是冲击力。
战场上真正的主角，是理查德面前的法兰西骑士们。
“让部队快一点行进，减少伤亡！”理查德当机立断地下令，“不要给英格兰人太多的射击机会！”
随后，他看了一眼右侧的森林。
勃艮第的骑士们大概已经进入了那片森林。等战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再突然杀出一支部队，绝对可以吓约翰一跳，甚至决定整场战役的走向。
“骑士们，跟我走！”
理查德戴上了头盔，站到了战斗的第一线，亲自带着骑士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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