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扭转局面的长弓手
“我们撤吧，法兰克人想决战，我们就走好了。”若昂说道。
在若昂身边的轻骑兵挑了挑眉头：“我们现在撤退，该不会被当成逃兵吧。”
“你个小比崽子，你妈妈没教过你吗：哪怕米饭要粘锅，也别再去乱搅和！我们该做的事情做了，做多了，说不定还影响国王陛下的计划！”
说完，若昂直接自己撒开马蹄就走了。
那些愣在原地的轻骑兵们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若昂一起走了。
而他们选择的路线，恰好是战场最南侧的，也是约翰口中的左侧的森林。按照若昂的计划，他们的轻骑兵往林子里一钻，法兰西的那帮骑士，就算追破了头，也赶不上。
一群铁罐头怎么可能跑得过自己呢？
结果，当他们钻到树林里以后，瞬间就傻眼了。
他们看到了许多埋伏在这里的骑士，这些骑士身上红蓝相间的罩袍，若昂看不懂。但他们罩袍上的金色鸢尾花，若昂看得懂。
“完蛋！快跑！”
若昂在树林里整出的动静，让两军位于这一翼的指挥官，都将目光放了过去。葡萄牙轻骑兵们狼狈地逃窜，让德比伯爵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和德比伯爵对垒的巴雷斯直呼不妙。
“我们的伏兵被发现了！快，我们要跟上他们，趁着敌人没有准备，冲！”
巴雷斯的决断，可以说无比正确。他这一侧囤积了大量的骑士，目的就是为了击溃这一侧的敌人。如果让伏兵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那自己也就不用干了。
于是，法兰西的右翼直接奔腾了起来。
他们裹挟着干军万马之势，冲向了英格兰军队的左翼。德比伯爵见识不妙，立即让英格兰军团士兵和萨克森重步兵组成一条防线。
“他们来得这么快？”约翰有些惊讶。
在他这边的视角，没有看到若昂的动作，只看到了那些伏兵冲出来，连带着法兰西人的侧翼一同冲出。
巴雷斯的行为，导致了他的友军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理查德有些气恼，他本来没想着这样子提速。但为了策应友军，他也必须发起进攻。
中军被侧翼拉着前进，让理查德本来的部署有些混乱。他在临时调整了一番之后，让步兵先压上去，消耗位于中军的英格兰军。
但约翰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呢？
约翰在中军放置了苏格兰高地勇士配合英格兰民兵作战。他们得到了工兵团的技术支持，密集步兵阵的大杀器，燃烧瓶。
看着逐渐压上的法兰西步兵，英格兰民兵们点燃了手中的燃烧瓶。
法兰西步兵看着敌人不那么紧密的阵型，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就这样的敌人，也想战胜自己？
突然，英格兰民兵们冲了出来。
他们将手中的燃烧瓶投掷到人群中，炸出一朵朵火花。油脂混合着酒精，裹在燃烧的陶片上炸的四分五裂，法兰西步兵顿时人仰马翻。
苏格兰高地勇士们先是愣神，随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嚎叫着冲向了法兰西步兵。
这些征募自高地的青壮年在列阵上很差劲，但是常年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在单对单的混战中占尽了优势。
相比之下，由市民和小农组成的法兰西步兵，在这方面就弱了很多。
仅仅是一瞬间，他们就被苏格兰高地勇士冲垮了，开始向后撤退。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燃烧瓶的威力实在是太可怕。
“不能指望这些步兵了，骑士们，跟我冲！”
理查德亲自骑上战马，站在了骑士们的最前面。法兰西骑士对于理查德心有芥蒂，但对他的勇气还是认可的。
法兰西骑士们的动作，自然引起了约翰的注意。
约翰中军部署了大量的骑士，本来是寄希望于从中军突破的，没想到现在直接撞上了。不过，强强对话，也比被人田忌赛马来的好。
“骑士们，去证明吧，证明我们才是最优秀的骑士！我们诺曼人才是最强的骑士！”
马歇尔受命于约翰，指挥这些骑士。他鼓舞着骑士们的士气，并且带着骑士们从人群中穿过。双方都在向着战场压上，骑士之间的对决即将展开。
毫无疑问，这将会是目前为止，欧陆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骑士之间的对决。
双方都拉出了干人以上的骑士队伍，法兰西骑士的装备和素质更高，而约翰麾下的骑士更多，意志也更加坚定。
两边步兵见此情形，急忙拉开。
谁也不想在冲锋中被踏碎，这是人的本能。
英格兰骑士和法兰西骑士互不相让，双方都面对面，一点一点加速。
骑兵，是机动性极强的兵种。在战场上，假如骑兵想跑的话，那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拦。因此，骑兵之间的对决，实际上是勇气的对决。
率先胆怯的一方，将会受到命运的惩罚，而怀揣勇气的一方，则可以直接打穿敌人。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两边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焦灼了起来。
“前进，骑士们！前进！”
双方指挥官都在同一时间，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两边的骑士都开始加速疾驰，准备将死亡带给对方。
皮埃尔端平了长枪，屏气凝神，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长枪上。
这种时候，犹豫就会白给。
刹那间，两军相交。骑士们没有留情，硬生生地用长枪刺穿对方的身体，而全然不顾自己面前冲过来的骑枪。
战场的中部爆发出的响声交错，仿佛死神的进行曲一般，昭告着生灵的逝去。
苏格兰高地勇士们趁机再次切入战场。他们对骑士可没有那么畏惧，反倒是趁着骑士们冲击力被抵消掉的瞬间，尝试着将骑士拉下马，然后在骑士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杀死。
约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地紧张了起来。
法兰西骑士的战斗能力还没被瓦解，他们还有第二次进攻的能力。
位于后排的法兰西骑士，正如约翰所设想的那样，转身脱离战场，再度形成紧密的阵列。反观英格兰骑士，动作就慢了半拍。
理查德的旗帜依旧飘扬着，仿佛嘲笑着约翰的无能。
“骑士们，冲锋！”理查德再次指挥着法兰西骑士们冲了起来。
这一次，法兰西骑士像推土机一样，所有没及时脱离战场的英格兰军，全都被法兰西骑士收割。
他们甚至没能让法兰西骑士减速。
直到英格兰骑士发起冲锋，和法兰西骑士硬碰硬了一次，他们才停下了脚步，随后故技重施。
约翰皱起了眉头，感觉这样子下去完全不是个事。
难怪历史上英法百年战争的时候，法兰西指挥官那么自信。就法兰西骑士这大力出奇迹的态度，要是给约翰，约翰也直接骑士猪突一波流，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陛下，陛下——”
从左翼回来的传令兵出现在了约翰身边，他垂下的左手手臂上，还插着一支折断的箭。
“陛下，左翼需要增援，敌人的攻击太猛了！”
这一刻，小多姆纳尔愣住了。
约翰真的神机妙算，算中了法兰西人会从己方的左翼进攻。他看着约翰，却发现约翰的脸上看不出那种猜中敌人计谋的喜悦。
不愧是神级战术家，就算猜中了敌人的计划，也不为所动。
“去支援左翼，多姆纳尔，至少稳住左翼。”约翰说道，“我们会来支援你们的。”
小多姆纳尔点头：“是，陛下。”
说完，他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爱尔兰贵族们向着左翼移动。这些士兵的移动，没被理查德观察到。尚在一线作战的理查德，只有眼前的这些英格兰人。
法兰西骑士们再次脱离战斗，准备进行第三次冲击。
这一次，英格兰人是真的跟不上了。他们的阵列刚刚列好，法兰西人就已经开始冲锋了。
在没有速度优势的情况下，骑士的冲击力是有限的。而对方是高速冲过来的，这就意味着，英格兰骑士在这一回合，将会被动挨打。
但是约翰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中军的两侧，撤回来的英格兰长弓手已经完成了展开。现在战场中央空旷，法兰西骑士一旦冲到这里，将会成为他们最好的靶子。
长弓手们看着法兰西骑士逐渐进入射击范围，便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上。
先前的压制射击，已经消耗了他们的大量体力。现在，他们的体能已经接近消耗完，完全是强弩之未了。
或许再射五支箭，他们的胳膊就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但约翰要的也不多，只需要这么一次机会，他就确信，自己足够给法兰西人造成相当大的伤亡。
“射击！”
“对着敌人，自由射击！”
在长弓手当中的军士们大喊着，随后代表着长弓手们，射出了第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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