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没有谁不可替代
任牧野留给李静海的地址是他自己住的公寓，李静海凭着记忆摸黑走进了那个小区，敲开了任牧野家的房门。
一瞬间的等待好像无比漫长，李静海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觉得她今晚举动着实太过疯狂。
她甚至都没有给任牧野打一个电话，确认他在不在家，就大半夜冒失地跑过来。李静海像发疯了一样，她心里压了许多话，想要告诉任牧野。
任牧野在几分钟后打开了门，确切地说，他只是把开了门一条缝。
任牧野的神情很疲惫，他看清了敲门的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静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任牧野仍然侧身堵在门里面，没有邀请李静海进去坐一会儿的心思。他家里卫生间似有盥洗声，水流簌簌的，似乎有一个遥远的女声在询问任牧野发生了什么，那女声如此的熟悉，李静海宁愿自己听错了。
任牧野似乎没有听见那个声音，他没有回头，困惑地看着李静海。
李静海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千头万绪压在她的心里，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一件事。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强双双已经联系你了？”
任牧野略带甜蜜地说：“双双今天上午来的”，他无声的默认等于承认，或者说，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今天上午啊”，李静海突然想起了肖倩跟她讲的故事，呵，多么巧啊，时间正好是吻合的。
任牧野“嗯”了一声。
也许是任牧野无比自然的表情激怒了李静海，李静海在那一刻突然不受控制了。
接下来，她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耳边爆炸：“那么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她在今天上午来之前都做了什么？”那个声音居然来自她自己。
任牧野轻微摇了摇头：“你大晚上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双双是我的女朋友，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我当然了解”。
李静海狞笑着说：“她今天……”
“够了”，任牧野沉着脸打断了李静海，“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任牧野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着想，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呵呵，看来任牧野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试图为她掩盖。李静海的嫉妒心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她想知道强双双为什么配得到任牧野的偏爱，她又有那点比不上她？
李静海一字一顿地说：“强双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
“我是一个不要脸的什么？”强双双披散着湿漉漉头发走了出来，她挺直着腰板俯视着李静海。看来他们在走廊的对话已经无法让里面的她装作视而不见。
“好了，静儿，今天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谢谢你”。
“让她说吧，反正明天网上也会传出来”，强双双没有表情地撇了李静海一眼：“你也会有百口莫辩的时刻”。
李静海脸上阴晴难辨，强双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静海，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没想到你也这么说我”。
说罢，强双双笑了一声：“是因为我和牧野的关系你才这么激动吗？可惜我才是他的女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而你不是”。
强双双捉起李静海的一只手，抚摸着李静海的指甲：“真好看的红色，是吧，我喜欢的东西你也喜欢。可惜你再怎么模仿我，你始终成为不了我。你问问牧野，从始至终他有没有对你动过一点心”。
李静海的脸色已经涨红到快要滴血，可到了她想象中的最羞愤时刻，她竟意外地没有回避，定定着看着任牧野的眼睛，她无比渴望一个答案。
任牧野说：“回家吧，静儿，改天我再联系你”。
强双双露出完全在意料之中的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静海一眼，轻轻笑了一声，扭头走进了屋子。
李静海掩面奔逃，她的自尊心不会容许她再在那个场合多待一秒钟，任牧野也没有追出来。
李静海在月光下的大街上绝望地奔走，她感到空气稀薄，呼吸困难，在崩溃前夕她看见了“2000年”熟悉的招牌，她拐了进去。
酒馆里灯球依旧闪耀，音乐声让人沸腾，李静海走到前台，大声跟酒保说：“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
酒保很快将茶奉上，李静海看着面前浑浊的液体，任牧野居然喜欢这一口，她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诶，你可不能这么喝啊”，酒保想要拦住李静海，可是哪来的及。徒劳地发出一声惊呼。
惊呼声吸引到了正在二楼和狐朋狗友玩扑克牌的赵胤宁，他看向前台，发现了灯球旁边的李静海。
赵胤宁去把李静海搀起来，把她带到了角落的卡座里。
“你一个人过来的，瞿霆呢？”赵胤宁问她。
李静海不答他的问题，一张俏脸上居然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我一直都在这儿啊。”
李静海点头，把面前的酒杯推向赵胤宁，“你最喜欢的饮料吧？我点了，你喝一点”。
她看赵胤宁不接，颇为失望地说：“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赵胤宁说，他抚摸李静海的头，“你喝大了”？
“我清醒着呢！”李静海不耐烦地撇开赵胤宁的手，下一秒，她的眼睛已经斟满泪水。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一点不比别人少”。
李静海坐在卡座上抽泣了起来。赵胤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赵胤宁的几个朋友已经围了上来。
“胤宁，你的朋友？长得真漂亮”。
“正点哦”。
赵胤宁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安静，他开始挨个给认识李静海的人打电话，瞿霆在外地联系不上，任牧野和强双双的手机居然也全都关机。
“你的朋友看起来大了，要不然你带她回家？”
“别扯，”赵胤宁立刻否决，“我爸妈和韫娴都在家里，我怎么解释”。
“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呗，反正你是正巧遇见了她，咱们都能作证。”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哈哈，既然如此，正好我手里有多余的，拿去用”，狐朋甲递上一张房卡，坏笑着挤眉弄眼。
“去你的吧”，赵胤宁甩开他的手。
狐朋甲说：“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赵胤宁想了想，收下了那张房卡，瞥了一眼那群起哄的朋友，“别乱叫，我可是百分百纯洁”。
下一秒，赵胤宁架起快不省人事的李静海，“走！”
赵胤宁在街边拦了辆出租，朋友给他的酒店地址很好找。到达后，赵胤宁把李静海送上房间，便准备回家。
起身的时候，李静海居然像野生藤蔓从背后把他整个人环抱。
“你要去哪儿啊？”李静海的声音带着迷离。
“回家啊，你先把手松开”。
“别走了，今晚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这不好吧”。
“喔”，对不起，李静海松开了手，坐在床边哀哀的。
赵胤宁回头，李静海在灯光下面神态消沉地坐着，她的失望是如此明显，他竟然无法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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