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凡人与神 七百一十一章 北伐（二）
冬季的堪萨斯草原确实是一个不适合进行战役的地方。
当奥图斯公爵的大军抵达这里他的军队不幸遭遇了莫名其妙的升温，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一场可怕的雨夹雪让该地区的道路变成泥泞的沼泽地，他的第二军因此举步维艰。
补给车队和后续军队陷入了泥泞之中，动弹不得，后勤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和他的军队不得不停留在森林之内等待后勤物资抵达。
无论是骑士还是士兵们都不喜欢进军堪萨斯草原，那里贫穷、寒冷、没有战利品可以掠夺，而且还远离故乡。
这让很多士兵都开起了小差，而原本精壮的阿布列克斯战马们也因为严寒的环境大量掉膘或者冻伤。
瓢泼大雨（加雪）之下，奥图斯公爵不得不派出了几支巡逻小队，尝试在森林内部寻找更好的扎营区域。
然而，他们遇到的，是死神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率领的一支数量较多的兽人残军，就在森林边缘遭遇。
两支巡逻队被迅速歼灭，哈尔.永恒之眼抓到了两个活口，得知了奥图斯公爵第二军的所在之处。
死神神选反应速度极快，它立即下令尽可能地集结残余的混沌部队，准备迅速朝着士气低迷的奥图斯公爵部扑去。
看起来，一场遭遇战，正在逼近。
三月下旬的一天，阿布列克斯大公爵、传奇强者奥图斯起了一个大早。
帐篷外面的大雪让奥图斯感到非常烦躁，他想到这里不仅有些后悔自己让军队急于进军的行动方式。
习惯了在阿布列克斯帝国边境作战的奥图斯是真的没有料到会遇到这种奇怪的天气，首先是突然升温，地面融化变得极端泥泞，后勤变得时断时续。
然后又是突然降温和大型雨夹雪，严寒和极端恶劣的环境让习惯了温暖湿润环境的阿布列克斯军队出现了非常严重水土不服的情况。
有些人病了，有些人开了小差，很多士兵宁愿围着火堆坐一整天也不愿意动一下。
后勤迟迟不能够到达，对于寒冷判断不足导致军中没有准备烈酒御寒，奥图斯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两难之中，他的军队尽管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可也士气萎靡、斗志低落。
起床洗漱，稍微洗了一把脸之后，奥图斯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他稍微巡视了一下营地，眉头始终紧锁。
军队在森林中驻扎，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烤火，骑士们正在狼吞虎咽，还有不少人正在给战马和驮马安排马饲料。
奥图斯稍微观察了一下就皱眉不止，饲料不够好，这使得战马掉膘。
当然，奥图斯还是拥有非常雄厚的威望，众人也知道他的实力、辉煌事迹。
见到他出现，众人纷纷问好：
“我的公爵大人，早上好！”
“赞美公爵大人，新的一天开始了。”
“公爵阁下！祝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呵呵呵。”
奥图斯儒雅地摸着自己长长的山羊胡，他朝着一群挤在一起烤火取暖的士兵们笑道：
“士兵们，伙食怎么样？”
“还行吧。”
“凑合。”
“不太好，我的公爵大人。”
这些自由民士兵们也随口回答到，奥图斯和格洛斯大公一样对这些自由民没什么架子，也愿意多接触普通士兵和他们说话。
“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奥图斯从格洛斯大公那里学了一句话用来应付这些士兵，随后老公爵又接着问道：
“晚上睡得还暖和么？”
这点得到了众人相对一致的回复，得益于夏尔人的建议和情报，阿布列克斯大军全都准备了那种非常暖和的双层冬大衣，士兵们虽然很冷，也有被冻伤的，但基本上不存在被冻死的情况。
军队还保持着纪律，骑士精神也还在发挥着作用。
但奥图斯实在是笑不出来，老公爵刚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严肃，他朝着自己身边的侍从说道：
“杰罗德在哪里？快把他找来，还有那个谢苗...什么来着。”
“谢苗.亚历山德罗维奇。”
侍从补充道。
这个北境人曾经是夏尔的前翼骑兵旗队军官，后来退役了，听闻侠义的阿布列克斯人居然愿意继续北伐杀光兽人，尽管还抱有一些疑虑，不过很多这类的自由民都主动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谢苗.亚历山德罗维奇自愿为奥图斯的第二军担任向导。
“哦对。”奥图斯点头。
老公爵今天是不打算进军了，他返回了大帐之中，看着地图，脸上愁容不展。
奥图斯知道自己有些冒进，但作为一个身经百战见得多的骑士统帅，奥图斯怎么可能是个军事蠢材。
他这样选择有他自己的道理。
首先就是他确实有点急于证明自己，毕竟风暴要塞战役名满天下的是阵亡的格洛斯大公、冈萨雷斯、古德温，当然还有那个亦正亦邪的后生小子伊洛斯。
这让奥图斯意识到自己有点被“后浪”掩盖的味道，所以他急于打一个胜仗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战争打到最后来混功劳的。
第二就是在有些冒进之后，奥图斯也曾经想过是否要稍微停下来等待援军和后勤。
但一个个军情很快传到他这里，西侧的劳恩第一军在附近击败了几个兽人小氏族，而位于他东侧的神圣帝国军团也打败了一支兽人残军。
也就是说，奥图斯的两翼是很安全的，这给了他足够的信心继续进军，也让他对打个胜仗更加迫切了。
然而奥图斯公爵终究还是低估了堪萨斯草原的极端天气，冬天的威力使得他这支补给线拉得过长的军队吃足了苦头。
“永远不要在冬天进攻堪萨斯草原。”
夏尔人在伟大圣战前经历数百年领土战争后的总结。
现在奥图斯发现自己进退两难了，退则威望受损，显得他在这场大远征中毫无建树，进则困难重重，甚至有覆灭的危险。
奥图斯公爵看着地图思考了半天，老谋深算的他疯狂地思索着任何可能的方向。
想了好一会儿，杰罗德终于从外面进来了，他的士肩膀和披风、头盔和罩袍上都落着雪，他取下头盔，满脸风霜：
“公爵大人，情况不妙！”
“我让人去叫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奥图斯有些不悦地转过身，他深邃的海蓝色眼珠中满含着智慧：
“发生什么事了？”
“是疫病，我的公爵，军队中蔓延起了疾病，有些人感冒了，有些人发烧发得厉害，更有人得了伤寒和麻疹，恐惧在军队中蔓延。”
杰罗德着急地说道：“我们必须立即采取措施。”
“先将患病者全部隔离，该死！”奥图斯公爵气得一巴掌甩在桌子上。
杰罗德领命离开，奥图斯强忍着怒火，尽量不让自己的愤怒发泄到侍从和别人身上。
他伸手从行李箱里面取出一瓶葡萄酒，却发现葡萄酒居然已经结冰了，嘴里骂了一声女士在上，只好找到另一个行李箱。
里面有菲奥娜送来的特供“小鸟”伏特加，玻璃瓶里面的白色液体晶莹剔透，一口烈酒下肚，如火焰在胸膛中爆开燃烧的感觉让奥图斯好受许多。
公爵立即下令将菲奥娜准备的少量伏特加分发给士兵和骑士们御寒。
又过了好一会儿，奥图斯还在思考那几个巡逻队什么时候能带回消息时，一个北境人被带入了大帐之中。
他身材健壮，留着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个狗皮帽，身上穿着厚实的双层冬季大衣：“我的公爵大人！”
“谢苗？”
奥图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的名字，公爵言简意赅：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简单点来说，我们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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