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凡人与神 八百零九章 无所不能
伊洛斯沉吟一下，又有些不死心地道：
“那么万事皆三兄弟，恶魔之书中每一页都有这样一句话：‘诸神不是万能的，而地狱意志无所不能’。
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钻研了恶魔之书几千年的时光，一定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听到‘诸神不是万能的，而地狱意志无所不能’这句话，万事皆三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拿着茶杯的手也有些颤抖。他这些变化如何逃得过伊洛斯的眼睛？
万事皆三仔细地看了伊洛斯一会，这才道：“伊洛斯大人，看来您在恶魔之书上很有进展，我可否问一下，您已经看到第几页了？”
“第四页...啊！”
伊洛斯话未说完，就觉得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袭上了头顶，一时间似乎有十余头食魂魔在争相吸食着他的脑髓一样。
在无法言喻的剧痛中，恶魔之书第五页的内容一一在他灵魂之中浮现。
“于黑暗里创造光明，在虚无中开辟道路，诸神睡去而又醒来，他们的目光充斥迷茫，他们的光辉将接受挑战。
尘俗的终点即是诸神的起点，睡前的结局实为醒后的开始。
诸神会彷徨，因他们需在虚无中寻找存在的意义，而结局与开始之间的距离，即使诸神也无法跨越。
对结局的一切眷恋，都将成为铐在诸神双足上的锁链，在神域中没有徘徊，没有中点，前方为存在之意义，后面即毁灭之深渊。”
“诸神不是万能的，而地狱意志无所不能。”
此时伊洛斯脑中的剧痛渐消，然而恶魔之书每五页的内容却使他的心情却越来越冷。
难道说，自己一次又一次前去神域探望莉莉丝月，试图将她拉回的举动，竟然会是可能将她拖入毁灭之渊的锁链吗？
“伊洛斯大人，如此看来，您已经看到第五页了，您阅读恶魔之书的速度之快，实在是超乎我的预料。”
万事皆三看了一会伊洛斯苍白的脸色，沉吟一下，道：
“每一个能够阅读恶魔之书的存在都会从书中得到自己的体悟，我只能说，恶魔之书拥有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在如此力量面前，我们应该谦卑。
所以我无法就恶魔之书的内容给您任何的解释，事实上，一切的解释对您都不会有丝毫的帮助。
现在我惟一能够给您的忠告就是，恶魔之书一共有七页，无论如何，您也不要去翻看最后一页。”
此时伊洛斯头顶剧痛刚歇，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样，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里间的大门忽然打开，叶卡捷琳娜如一阵风一样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怀中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魔法材料，刚一出门就道：
“万事皆三长老，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魔法的结果真是很奇怪呢！”
这段时间一来，由于万事皆三的到来，叶卡捷琳娜在知道万事皆三在魔法方面的造诣后，便时不常的前来请教万事皆三魔法方面的问题，他们一人一混血恶魔魔鬼相处的倒是很融洽。
冲着伊洛斯的面子，万事皆三也愿意指导叶卡捷琳娜在魔法方面的疑惑和问题。
叶卡捷琳娜说得又脆又快，直到一番话说完，才看到伊洛斯也在场，她立刻两眼放光，盯着伊洛斯，看个不停。
有过前几次几乎被叶卡捷琳娜榨干的惨痛经验，此刻伊洛斯在她面前不由得有些心虚。
好在叶卡捷琳娜还能够以正事为重，道：“伊洛斯，你也来看看这次的魔法实验言吧！”
伊洛斯心中松了口气，而且也对叶卡捷琳娜的预言十分好奇，闻言站起，向里间走去。
在经过叶卡捷琳娜身边时，这小丫头忽然极轻极轻地问：“一会能给我三十分钟吗？”
伊洛斯的腿立刻一软。
里间非常宽大，四壁都覆以钢板，这是由于叶卡捷琳娜预言时发生爆炸之类事故的机率要远远高于一般的魔法试验。
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故，她都不会被伤到分毫。
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放置着一面圆形的大铜镜，镜边雕饰着古朴的花纹以及许多造型奇异的生物。
伊洛斯对于神魔学说已可以说是大家，一眼就认出了雕像中的几个低等神明或者是初阶恶魔，可是大部分的雕像他也分辨不出。
而且这面铜镜太过巨大，几乎占满了房中的地面，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运进来的。
然而伊洛斯的目光旋即就被铜镜中的影像所吸引，再也无法离开。
越是看下去，他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到得后来，胖子的脸上已全无血色。
铜镜的中央已变得完全透明，看上去似是一扇通向无穷广阔世界的窗户，铜镜内的世界云雾缭绕，在云开雾散的片刻，可以看到世界的正中央有一大片苍郁的陆地，上面山脉巍巍、大川纵横。
伊洛斯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有如一个立于云层之上的神明，正俯视着整个世界。
伊洛斯越看这块大陆的地形地貌，就越是觉得眼熟，他早已不止一次有过在高空飞行的经历，终于认出大陆中部偏北那一条极其雄伟的山脉正是中央山脉。
难道铜镜中反映的，就是我们这个位面吗？
伊洛斯心中刚微微一动，就看见这片大陆西方忽然云气一开，一块新的大陆若一头庞然巨兽，骤然从云雾深处冲出！
这块大陆面积约为伊洛斯所居大陆的一半，然而上面山更奇、水更清，苍苍翠翠，令人一望而心旷神怡。
伊洛斯心中狂跳，张口结舌。
无论是传承自魔鬼的记亿，还是大陆上诸多的传说，都有无数关于神秘西方大陆上风土人文的记载。
然而伊洛斯实力不可谓不大，足迹也不可说不广，十几年来却始终未能真正见到一个曾经踏足过西方大陆的人物。
就连留下的记亿，对于西方大陆也是语焉不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踏足神秘的西方大陆远比伊洛斯到莉莉丝的神域中转一圈要难得多。
此刻神秘的西方大陆竟然就这样在叶卡捷琳娜的魔法中出现，将全貌呈现在伊洛斯的面前！
有那么一刻，伊洛斯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他想跃进铜镜中的世界，到那神秘的西方大陆上好好地看一看。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让他目瞪口呆。
西方大陆上的颜色不断变幻，看得出来是四季更替，而西方大陆上始终苍碧如一。
这神秘的西方大陆自云雾中现身后，并没有就此停顿，而是整块大陆都在缓慢移动，距离西方大陆越来越遥远。
转眼之间，西方大陆似是触到了一条无形的边界，骤然爆发出一团强光，然后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久许久，伊洛斯仍然盯着铜镜中翻涌的云气在发呆。直到刚刚的一幕再次重复时，他才回过神来，向叶卡捷琳娜问道：
“叶卡捷琳娜，你这个魔法预言的时间清楚吗？”
“时间？”
叶卡捷琳娜皱眉思索着，慢慢地道：“这类预言法术一般不会清晰地给出时间，不过这一次的预言很奇怪，似乎呈现出的结果不是发生在未来，而是产生在过去，所以我才要找万事皆三老师来看看。”
伊洛斯立刻望向了万事皆三，万事皆三当即苦笑道：
“连诸神都不是万能的，我又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伊洛斯沉默不语，再次将铜镜中的预言看了一遍，忽然道：“万事皆三长老，我怎么感觉到西方大陆并非自己离去的，而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动着它。看上去...它象是在逃离。”
伊洛斯得到的只是沉默。他其实自己也清楚这样的问题除了高高在上的诸神外，恐怕是没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他摇了摇头，就向门外走去。
只是伊洛斯还没迈出门，就被一把拉住。
伊洛斯一回头，正好迎上了叶卡捷琳娜那双亮如晨星的双眼，在那清澈的眼瞳中，伊洛斯看到的是不容违逆的坚定。
“三十分钟！一分钟也不能少！”
叶卡捷琳娜丝毫不给伊洛斯留一点商量的余地，她随手将房门重重关上，把万事皆三隔在了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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