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爱尔兰合战（三）
跟在诺曼骑士身后的，是擅长肉搏和近战绞杀的爱尔兰贵族。他们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无比精纯的战斗默契。
然而，这一次，这些爱尔兰的贵族们发现，他们的战斗技巧似乎派不上用场了。
面对着密集的枪阵，他们全都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推进，去杀伤眼前的敌人。他们引以为傲的肉搏技巧根本发挥不出来。
“这不对，这不对！”
至高王罗德里又一次歇斯底里了起来。
德库西的诺曼骑士冲击失利，而他麾下的贵族战士也没法打垮敌人。他手中最强的两张王牌悉数打出，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难不成自己还能指望两翼的那两拨人？
看着前方态势晦暗不明的战局，罗德里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
僵持不下的情形，对于约翰这边是明显有利的。
右翼的局面已经被打开，这里的爱尔兰人已经溃不成军，约翰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再一次收拢部队，向着中军卷进。
红鼻子胡戈收拢着骑士们：“都到我这儿来集合，都过来！格洛切斯特的骑士们！”
和格洛切斯特的骑士比起来，纪尧姆管理的王室亲兵们明显就好了不少。这些天选打工人没有丝毫怨言，重新集合在了金雀花王旗之下。
“别喊了，胡戈。”约翰朝着红鼻子胡戈大吼道，“我们要尽快打过去，现在就去！”
飞扬的尘土遮蔽了视野，战场上声音嘈杂，让约翰的声音在空气中变得破碎。但胡戈还是听到了最关键的几个词。
尽快，现在。
“跟我走！跟我走！”
红鼻子胡戈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大旗，那面象征着格洛切斯特的白底蓝斜纹旗帜。
汇聚而来的骑士们再次自发组成阵列，开始向着敌人中军的侧面移动。而敌人的中军还在纠缠着，没法迅速脱身。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罗德里的目标当然是拉出一支分队，将他们投入到侧翼当中。哪怕能拖一会儿也好。
但就在此时，又一只新的军队出现了。
来自沃特福德的城镇民兵们从战线中渗透，开始逐渐接替挪威武士们的战斗任务。虽然他们不具备强大的肉搏能力，但是在稳定阵型和推进方面更胜一筹。
“前进！前进！”布勒通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短促的号声一声声响起，士兵们跟着号声踏着步子，一步步前进。徐徐推进的枪阵让爱尔兰贵族们不得不后退，但是被身后的人挤着，堪堪退了几步就走不动路。
那些位于前排的贵族们看着枪尖越来越近，惊恐地嚎叫着。
“都让一让！后退！”
“往后退啊！”
但就算他们吼的再大声，位于后排的贵族战士还是听不见。他们还在机械式地向前推进，将他们的同僚送进了地狱当中。
一根又一根长枪刺入到敌人的身体当中，那些位于前排的贵族战士痛苦地倒下之后，后排的战士才看到他们面前是多么可怕的一幅地狱绘卷。
而且，城镇民兵填充了方阵之间的间隙，进一步压缩了爱尔兰贵族的活动空间。
“看左边！看左边！”
罗德里的传令兵突然出现，大吼着传递命令。他的命令让那些贵族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左侧，然后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一大群诺曼骑士正在缓缓而来，昭示着他们的左翼已经完全溃散。
谁都知道，如果让那些诺曼骑士发动冲击，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完蛋。但是谁来组织左侧的防守呢？是那些臭鱼烂虾一般的志愿勇士？还是已经失去了德库西的诺曼骑士？
这下子，全部完了。
几乎所有的爱尔兰贵族脑子里都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他们开始不受控制地后退，并且一个个地高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局面很快就变得不可收拾，爱尔兰人的士气崩溃速度之快，就像高山之上的雪崩，一下子全部崩溃。
逃，赶快逃。
这是所有爱尔兰贵族心中唯一残存的想法。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自己不能死在这里。家族的延续，自己的生命……
带着骑士们的约翰就这样眼看着敌人崩溃，而自己甚至还没有带领骑士们冲上一波。原本爱尔兰贵族们的战阵异常紧密，现在就像被扔到水里的泡腾片，开始逐渐崩溃、消失。
“自由出击，骑士们。”约翰下达了命令。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其让骑士们继续保持着阵列，倒不如他们自己发挥一下特长。
反正是劈人，约翰唯一的追求就是高效劈人。
得到命令的诺曼骑士狂呼着，瞬间化身狼群，扑向了敌人。他们的速度之快，就好像是去掠夺战利品，而不是去屠戮敌人的。
不过的确，假如能多砍几个，战斗结束后的确可以用更多的战利品。
那些方阵兵们也按耐不住了，纷纷从阵列当中脱离，去追逐那些爱尔兰人。所有人都忘记了刚才战斗中，自己是如何精疲力竭的。
现在他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追逐着溃逃的敌人。
约翰看着至高王罗德里的旗帜再一次逃离，不过他现在不在乎这个。对他来说，罗德里已经连续两次败在他手下，接下来肯定还是输。
唯一需要关注的是左翼。
莱斯连续几次冲击，都没能在左翼打开局面，让他心急如焚。右翼和中军频频传来捷报，让他更加恼火。
怎么自己手下的这帮骑士就这么不争气呢？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有两个举着白旗的骑士来到了他面前。这两名骑士是托蒙德伯爵派来的，大概是想要在战场上直接和谈。
“大人，我们代表伯爵大人的意思，向您请求停战。”骑士的态度并不算恭敬，但也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
恼羞成怒的莱斯回答道：“你们明明是一群叛贼，这样子就想要和平？好好看看你们的周围，你们的盟友已经全部完蛋了。”
虽然这些话是莱斯恼羞成怒后说出的话，但也的确是真相。
托蒙德伯爵现在想要和平，未免有点太晚了。
假如他说的再早一点，在双方还未分出胜负的时候来说，莱斯肯定会选择同意。但是现在，自己这边的优势这么大，凭什么接受他的和议？
“我们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给我把他们扣起来，现在。”莱斯对着身边的骑士下令。
从左右拥上的骑士将托蒙德派来的骑士扣下，即使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很显然，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莱斯看着眼前的敌人，不由得感觉一阵头疼。
托蒙德伯爵麾下的军队战斗力的确强，那些重步兵组成的盾墙就像铁王八一样，根本啃不下来。莱斯不愿意让骑士们承受太大的伤亡，因此一直对着这只铁王八束手无策。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由于托蒙德伯爵的军队太过笨重，他们现在完全跑不掉。
他们仅有的骑兵，也在短暂的交锋中被莱斯麾下的骑士消灭，成为了诺曼人的刀下亡魂。
要不，自己就等王子殿下来处理吧。
莱斯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想法。
他的这个想法出现没多久，约翰就带着王室亲兵们出现在了左翼。这些骑士身上的污血和尘土遮住了身上的光芒，但可以看出，他们是一支刚刚取胜而来的部队。
“这里是什么情况，莱斯。”约翰勒着缰绳，安抚着胯下的战马。
莱斯指了指眼前铁王八一般的盾墙说：“这是托蒙德伯爵带来的士兵，他们的盾墙实在是太坚固了，我们没法突破过去。”
约翰看着那些由北欧人组成的盾墙，心里明白了莱斯为什么打不过去。
真的是铁王八。
“但是他们刚才派了使者来，说希望能我们和议。”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莱斯的心中紧张无比。他生怕约翰被激怒，然后对着他大发雷霆。
而约翰脸上出现的表情，让莱斯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约翰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就好像地铁老人手机一样。
“这个托蒙德伯爵，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约翰皱着眉头，“把那个使者放回去，告诉他，如果他不投降，今天就让他脑袋留在这里。”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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