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比武之序
享受了一会儿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后，约翰的身后传来了一位女人的声音，让他突然回首。
“看来您很享受士兵们的拥戴。”康斯坦丝的声音悠悠然，慵懒而又放松。
约翰讪笑道：“难道会有人不享受别人的爱戴吗？”
康斯坦丝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来到约翰身边，轻抚着约翰战马的鬃毛。她现在穿着深蓝色的长裙，褪去了守丧的黑衣，证明她的身份已经转变了。
现在，她就是布列塔尼的女主人。
“我怀孕了，约翰。”康斯坦丝突然说道。
这个消息，一下子震住了约翰。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嫂子。
要是传出去，那约翰和康斯坦丝一块儿完蛋。虽然中世纪人不算特别文明，但也不代表他们没有一点道德廉耻。
相反，在通奸这方面，中世纪的观念朴素的很，那就是该死。
包养情妇，和偷吃嫂子，这可是两码事情。
但即便如此，约翰还是没有露出半点恐惧的情绪，而是说：“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我暂时还没有主意，我不知道怎么办。”康斯坦丝的声音有点颤抖，“要不我想想办法，让这个孩子在没出生之前，就离开人世……上帝会宽恕我的罪恶么？”
“不用担心这个，康斯坦丝。”
约翰的手十分自然地搭到了她的肩上，约翰能感觉到，她身体正因恐惧和紧张而颤抖着。
“我们可以召开一场贵族会议，然后让他们承认，这是杰弗里的遗腹子。布列塔尼的贵族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会支持你的。”
最后这句话，约翰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康斯坦丝放心。
布列塔尼的贵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只是慑于约翰的军威，对此不敢多嘴罢了。
约翰接着说：“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儿，那么就让你的长女埃莉诺作为继承人，我为她挑选一个合适的丈夫。如果是儿子，那么就由我们的儿子——名义上是杰弗里的儿子，继承布列塔尼公爵之位。我在此摄政，直到他十六岁，再将权力给他。”
细致的安排和自信的语气，让康斯坦丝逐渐放下了心。
她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着约翰进行安排。虽然约翰的个头不高，但是他在康斯坦丝眼里的形象开始伟岸了起来。
“好了。”约翰收回了手，“我该带着我的军队回去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派人来找我。”
康斯坦丝没说话，只是骑着小马，跟在约翰身边。
但就算她这样，还是改变不了约翰离开的事实。约翰的军队到德卡塞城堡，暂时驻扎了下来。
如果按照正常计划，约翰是绝对要走的。
可是一封精美的邀请函，打消了约翰离开的主意。
打开邀请函，就可以看到优美的哥特体字母。这上面的内容，就是邀请约翰去参加一场欧陆式的比武大会。
“欧陆式的比武大会……”约翰突然不寒而栗了起来。
之前，约翰在兰开斯特举办过一场比武大会。但是和欧陆的比武大会比起来，这都是小意思。
人家欧陆的比武大会，可是搞职业的。像佛兰德斯伯爵菲利普，就有一支专门用来打比赛的职业队伍。再比如勃艮第公爵雨果，也算是个职业队伍领袖。
已经嗝屁的小亨利，在世的时候，也有一支规模相当的比武骑士队伍。
这样的职业化程度就意味着，欧陆的骑士比武，强度可比英格兰的要高得多。事实上，骑士比武和真实战斗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死的人少一点。
没错，就是死的人少一点。
绝大部分的骑士都是被俘，然后被领回去索要赎金。看上去是比真刀真枪的干仗要轻松愉快，但是风险依旧很大。
而且，参加这次盛会的，基本上都是法兰西的贵族。有安茹、诺曼底、皮卡第、佛兰德斯、勃艮第、香槟等地的贵族，纷纷齐聚这次比武大会。
要是约翰不去的话，倒是有点可惜了。
英格兰王国内，禁止举行这样的大型比武。这也就导致英格兰王国内，是难以见到这样的盛会的。
其实不难理解，一帮贵族这样凑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罗切斯，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点准备，然后去图尔参加骑士比武。”约翰将信放到了桌上。
听到约翰的话，小罗切斯有点惊讶。
“陛下，您也要去参加骑士比武吗？我还以为您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的。”小罗切斯说道。
约翰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对这个没兴趣？”
小罗切斯摆了摆手：“没什么，陛下，我现在去准备。”
说完，小罗切斯就从营帐中离开。当他离开之后，皮埃尔就兴奋了起来。
“真的要参加骑士比武啊，陛下，我们发财的机会到了。您听我说，陛下，我现在真的非常需要钱，您是知道的……”皮埃尔碎碎念道。
约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别被人抓走之后倒赔一笔。”
被点了的皮埃尔讪笑了两下，厚着脸皮说：“我相信，以陛下的慷慨，是绝对会捞我走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约翰笑了笑。
在一旁伏案处理文书的朱利安抬起头：“陛下，您确定那边不会有什么针对您的阴谋吗？您在欧陆上结怨甚多，万一有其他的贵族刻意针对您，您该怎么办？”
朱利安的这番话，恰好是当下约翰所担忧的。
“佛兰德斯伯爵很喜欢在比武中使诈。”萨维尼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他是个狡猾的家伙。”
“细说。”约翰挠了挠头。
萨维尼说：“佛兰德斯伯爵总是喜欢带着人来，然后宣布自己只是观战。等到大家都进行过了第一轮的战斗之后，他才带着他的骑士们加入战斗。”
嗯？这种老六行为，在中世纪居然是被容忍的。
这触及到了约翰的知识盲区。
“难道没有贵族对他有意见吗？”约翰说，“这样的行为也太无耻了吧。”
“您的哥哥也学了他。”萨维尼笑着说，“当初亨利王子就是用这样的方法，百战百胜。”
这未免有点抽象了。
约翰的嘴咧了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寻思了半天之后，约翰也就冒出来一句话。
“走吧，启程去参加比武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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