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构建设想
前往邓德拉姆之后，约翰受到了更大的欢迎。这座城市在获得自治以后，已经有了压过贝尔法斯特的意思，似乎是要成为爱尔兰第二大城。
因此，这里的市民当然支持约翰。
市民们的夹道相迎，让约翰都有点惊讶。市民们拥簇着队伍，将约翰带到了港口，约翰才看到那座雕像。
一个坐在王座上，手捧着书本的人，头顶戴着至高王的王冠。在他的脚边，还有一柄长剑。
“这座雕塑，记录着您的功绩。您为爱尔兰带来了文化，结束了爱尔兰长久以来的内战，让我们享受到了和平！”
“您的丰功伟绩，值得所有爱尔兰人万世铭记！”
新任的市长加勒特给约翰介绍着这座雕像。
“这是在你的任期上雕刻的？”约翰问道，“我记得，我在去往加莱的时候，市长还是亚历山大吧。”
加勒特说：“在您走后，亚历山大市长就生病了。他原以为自己的性命难保，要魂归天国，于是就下令让我们重新进行选举。但是在我就任的五天后，亚历山大市长又奇迹般地康复了。”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亚历山大或许去索要了市长之位，又或许没有。总之，加勒特已经坐稳了邓德拉姆一把手的交椅。
“这座雕像呢，正是在我的任期内完成的。”加勒特拍着雕塑的底座说道。
他的小把戏，约翰都懒得拆穿。这个雕塑，肯定是亚历山大安排的，只是在加勒特上任之后才完成。
对于手下的这些小心思，约翰并没有什么想法。
弄就弄，约翰又不是那种被一拍马屁就乐得不行的人。
在重新参观了一圈邓德拉姆之后，约翰就会见了罗尔夫安排的那些挪威武士，并且将他们册封到爱尔兰北部各地去。
随后，约翰就带着自己的队伍，开始往贝尔法斯特前进。
刚离开邓德拉姆没多久，朱利安就主动找到了约翰。
“陛下，我发现，邓德拉姆和都柏林不一样。我还以为，这里的城市都是像都柏林那样的，没想到都柏林只是最特殊的那个。”
说这些话的时候，朱利安发现约翰笑了出来。
“都柏林当然是最不一样的那个。你可以猜一猜，我为了建设都柏林，花掉了多少钱，还有多少战俘的汗水。”约翰说出了让朱利安惊讶的事实。
他再次问道：“所以，都柏林的那些建筑和街道，是您主持修建的？”
约翰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之后，给出了回答。
“只能说是我有这个要求，具体的设计和工程，还是专业人士做的，就是布里斯托尔主教斯蒂芬，他将来会成为新的都柏林大主教。”
这番话，更是让朱利安惊掉了下巴。
谦逊是骑士的美德，不是统治者的。约翰的这番话，直接刷新了朱利安对约翰的认知。
在此之前，朱利安见到的都是约翰在外交上纵横捭阖，军事上睥睨天下，却从未见过约翰的内政水平。
现在，都柏林就是约翰内政水平最好的名片。
从宏伟的都柏林大主教座堂，到伦斯特公爵宫，环球剧场，一条条整齐的街道，还有完备的市政设施，都让朱利安觉得，自己简直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城市。
再加上雷德斯敦、邓德拉姆等地看下来，朱利安就觉得，爱尔兰简直就是约翰一手打造的。
难怪这里的人民对约翰如此尊崇，甚至愿意将家中唯一的儿子，送到约翰的军队里，为约翰战死沙场。
假如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统治者，南特也就不需要受那些苦了。
想到这儿，朱利安就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不过，你也应该发现了，爱尔兰的体制其实并不完善。说实话，我缺少很多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主要就是因为人才匮乏的问题。”约翰对朱利安说着。
一路上，约翰也在仔细观察着朱利安。
原本，所有事情都是靠约翰自己处理。像雅克这家伙，虽然也能帮忙，但更多的时候是帮倒忙，毕竟他没有什么管理经验。
但是朱利安就不一样了，他的经验丰富，而且可以帮约翰将繁杂的事务，整理得井井有条。
亨利二世有理查·德·卢西，约翰也想自己有一个副手，帮自己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我准备在爱尔兰国内，仿照英格兰的制度，建立一套行政体系。”约翰说道。
朱利安突然说：“您首先需要掌握爱尔兰全岛的人口、土地以及财产的情况。至于本土的贵族，应该都被您清理的差不多了吧。”
“嗯……”约翰沉默了。
“如果有一部分贵族的话，其实也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多花点时间，将爱尔兰再重新梳理一遍。”朱利安说，“您要知道，在重建阶段，虽然事务会变多，但是可以快刀斩乱麻。”
这一点，朱利安倒是理解得很透彻。
约翰轻夹马腹，策动战马向前，一旁的朱利安也紧跟着约翰。
“假如您想在这里建立一套官僚制度的话，最好还是从英格兰引进一些。相比于这里，英格兰人更有文化。而且，这里没有合适的专业人士。”
朱利安一语中的，直接戳中了约翰心中觉得最难搞定的地方。
约翰的手下，没有合适的官僚。这一直都是约翰面对的问题，他没有专精管理的人才。
西尔维奥或许可以稍微用一用，但他一直有贪污的问题，而且可不是一点点。这家伙在担任采买官的时候，约翰都不知道他从中赚了多少。
“我们可以先从沃特福德，到邓德拉姆的一带，东部沿海的城市先开始建立，然后在未来二十年的时间里，慢慢培养官吏。”朱利安说道。
约翰摇了摇头：“二十年实在是太久了，我们可以尝试借助教会的力量。”
教会里，有不少的有文化的人。这些人虽然不是专业的官吏，但是稍加培训，就可以立刻上岗。
而且，他们比那些贵族好使多了。
如果让贵族当官，他们肯定盛气凌人，完全不适合当公务员。
“您的手下，有合适的教士吗？”朱利安问道。
约翰自信地说：“当然了，爱尔兰很多教堂还有修道院，都是我投资建设的。”
“那看来您对爱尔兰的掌控力其实并不低。”朱利安笑着说，“我猜亨利国王对英格兰的掌控，都不及您对爱尔兰的掌握。”
“但我现在依赖的是我个人的权威。”约翰的话一针见血。
靠个人威望来集权，的确是一种手法，就像十字军之王中，高威望的君主，往往都会受到封臣的爱戴。
可是，约翰不可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有过人的威望。
或许他可以保证三五年内不出乱子，但是之后呢？所以，约翰的目标，是建立一个能稳定运行的机制，用来降低地方贵族叛乱的风险。
现在的爱尔兰，恰好是约翰的一言堂。借着这个机会进行改革，简直不要太爽。
朱利安心知肚明，于是对约翰说：“那您可以向您的父亲要一些官吏，再任命一些教士，让他们临时担任地方官吏。等到合适的官吏培养出来，再将他们退职。”
“这样未免有点太无情了。”约翰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无情的确是无情，但政治就是这样。假如您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那就通过立法。设立一部明确的法律，规定您有辞退所有官员的权力。”
法律，既是民众自保的武器，也是统治者的武器。
英格兰的历代国王，不光光是战士国王，对法律的理解，放眼全欧罗巴，也是相当顶级的。
“单以我一个人的意志进行立法，恐怕不好。”约翰说，“我不知道各地对法律的意见如何，万一他们抗拒，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朱利安立即回答：“那就召开议会。”
召开议会。朱利安的想法，在约翰的心中炸开一道惊雷。
虽然约翰来到这个世界已久，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华夏人。召开议会这种事情，放在华夏古代是几乎不敢想的。
但是，朱利安可不是华夏人，他还是个市民出身的。
这就导致了，他对议会几乎没有任何看法，甚至认为这是正面的，有利于各团体之间沟通的。
“如果要召开议会的话，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爱尔兰从来都没有召开过议会。”约翰找了个借口，“这里没有这样的历史传统，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好好组织起来。”
也不知道朱利安有没有看穿约翰的掩饰，反正他对此有点不满。
他说：“有些事情，越早做越好。如果拖得太晚，可能随着形势的变化，就没有机会了。”
的确。
如果再拖一拖，说不定又要有什么变数。
但是比起这个，约翰更不愿意，将自己的权力分散到议会去。至少，他不希望议会来否决自己的决议，让自己在爱尔兰的统治变得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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