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剑拔弩张
“对了，我待会儿就会去治安总局一趟，和尤利西斯重新谈谈。你们晚上过来听一下结果，商议对策。”蒙洛办事很利落，最重要的是他想尽快把事情都敲定下来。
半个月只是他定的最后时限。
可以的话，他甚至巴不得这几天就对神赐会动手。
谁让神赐会的发展速度实在是太恐怖了，多等一天就等于差距被拉大了一分。
万一让神赐会在这期间又吸纳了一到两名【神启者】，那还打个屁，胜率连两成都没有。
“没问题。”林恩跟莱纳出了门，驱车返回贫民公寓。
“你说他为什么要邀请我们？是想在任务里试探我们的底细么？”路上，莱纳冥思苦想，“可我们的情况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就算是进任务里我们也不会让他知道。”
“我也不清楚。”林恩直视着前路，“蒙洛做事其实很没有章法，有时候我们想的简单，他想的复杂。我们想的复杂，他又想的简单。”
“也是，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神赐会硬碰硬。”莱纳深以为然，“那是该同意，还是拒绝？”
林恩毫不犹豫地道：“想不出他的目的，就拒绝。想得出来，再考虑要不要同意。”
这点压根不需要多考虑。
没搞清楚蒙洛目的的情况下，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俩早就培养出深厚的默契，两个人去执行四级任务没什么大问题。
跟着蒙洛躺平？可以，但没必要。
“我忽然有一个猜测。”莱纳打了个响指，“蒙洛该不会是想故意在任务里展示自己的强大，试图让我们心服口服地为他做事吧。”
“呵。”林恩被逗笑了，“还真有可能。看得出来他很欣赏我们，也知道我们没对清道夫组织忠心耿耿，没什么认同感。所以就需要尝试各种方式拉拢我们，让我们真心臣服。”
“要是这样，我们大可拒绝。”莱纳道，“和神赐会开战之前，蒙洛会很需要我们，我们稍微得罪他一点，他也不会计较。大战之后，就更没必要操心了。我们计划成功，清道夫组织不复存在。我们计划失败，再蛰伏也不迟。”
林恩没有意见：“那现在可以开始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了。在大战来临前，让自己再强大一些。”
——
中午
治安总局、局长办公室
“是想到更好的办法战胜神赐会了吗？”尤利西斯看着再次来访的蒙洛开门见山道。
“没有。实话实说，加上你，以及我们的全部谋划，胜算也只有五成。这就是我们的极限了。”蒙洛很直接地袒露实情。
尤利西斯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合作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我想你也理解，我加入你们，胜算五成，我投靠神赐会，胜算应当是百分之百。”
“你真的甘愿加入神赐会，听命于他们？”蒙洛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做了这么久的独行侠，统领着全国的治安局，那样的话你应该会很不适应吧。”
“没得选。与其以卵击石，不如先保全自己。”尤利西斯很淡然。
在他的心中，命最重要，实力其次，再往后才是权势。
“可你真这么做了，我不就完蛋了？”蒙洛咧开嘴，“你加入神赐会，再把我们打算袭击他们的事情透露出去，那可就是要我们死啊。”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尤利西斯平静地看着气息愈发强势的蒙洛，“你知道的，我从不得罪人，让自己身处险境。”
“可换做是你，会相信别人的口头保证吗？”
“所以……从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有的事情就注定了？”尤利西斯轻叹一口气。
他不想招惹任何棘手的人。
这样会招来数不尽的麻烦，还会让一直潜伏在暗处的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是的。”蒙洛很肯定地道。
清道夫组织的成员都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提高胜算。
所以眼下他也没了选择。
要么强迫尤利西斯合作，要么就把尤利西斯除掉，避免突袭计划被神赐会得知。
“我认为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你相信我，还有机会战胜神赐会。你和我打，两败俱伤，你们就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可能打赢神赐会了。”尤利西斯还试着讲清楚严重的后果，来打消蒙洛对自己的敌意。
“别装傻了。”蒙洛没有动摇，“杀了你，我们可以终止突袭计划，另寻良机。只要神赐会不知情，一切就还有余地。可如果把你放了，哪怕你只有百分之一泄露的可能，落到我们的头上也是百分之百的死局。”
“可以说说你想怎么样吗？”尤利西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白葡萄酒。
“协助我们突袭神赐会。”蒙洛的要求很‘简单’。
尤利西斯又问：“你就不怕我假意合作，背地里再去找神赐会？”
“我既然敢提这个要求，就自然有能力让你全心全意地配合我。”蒙洛伸手向桌子拂了一下，桌子上登时显现出一张契约，“只要你主动签订了契约，接受契约上写明的违约代价，我们的合作就算是达成了。”
尤利西斯看向契约。
契约的内容似乎是由蒙洛的心念随意制定的。
上面只有简短而又霸道的一句话：
——即日起十五天内完全听命于蒙洛。契约十五天后自动解除，如若违约，将被神秘存在抹杀。
神秘存在担任见证人、制裁者的【契约】？！
蒙洛还真是深藏不露！
尤利西斯的面孔格外严肃。
签，自己未来半个月都将成为蒙洛的提线木偶，到时候和神赐会大战，自己肯定会被指使着冲在最前头，干最危险的事。
不签，自己现在就得和蒙洛来一场大战。届时要么赢，要么务必确保自己能逃到神赐会的地盘，第一时间加入其中。
虽然能否打赢蒙洛是个未知数，但身为【神启者】，保命手段层出不穷的尤利西斯还是有把握逃到神赐会的：“你这是非要逼我和你站在对立面了啊……”
“是吗？”蒙洛笑着。
“再见。”尤利西斯准备起身杀出去。
“看你的架势，是想跑啊。”
突然，一道声音从其背后传来。
汹涌的危险感让尤利西斯硬生生压制住了动手的想法。
“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清道夫组织的二号人物，罗。”蒙洛介绍了一下从黑暗中走出，神不知鬼不觉置身于尤利西斯背后的黑衣男子。
两位【神启者】！
显然，蒙洛来之前就做好了强杀自己的准备！
一惯从容的尤利西斯，呼吸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只有蒙洛一人，交交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完全可以。
但现在又来了位似乎掌握着穿梭空间能力的同级别敌人，一对二，不管是打，还是跑都陷入了劣势。
“真的要撕破脸了啊……”尤利西斯看着蒙洛。
蒙洛则冲桌上的契约扬了扬下巴：“没办法，计划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尤利西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蒙洛。
蒙洛接过一看，脸色沉了下去。
这封信是写给神赐会的，内容则是揭发清道夫组织准备突袭他们的计划。
“这封信被我拆解成了三份，分别交给了不同的人。”尤利西斯在旁说明，“如果我出了事，他们会同一时间把信通过电报发送给神赐会。现在形势更明了了吧，你和我撕破脸，把我杀了，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但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们现在只能相信我，我也不会辜负你们的这份信任。”
尤利西斯，一个苟到了骨子里的人。
他从蒙洛第一次来访之后，就考虑到了可能会有今天这种情况的发生，因此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护身符’。
有这张‘护身符’在，他断定蒙洛只能悻悻离去。
毕竟杀了自己，自己也能让神赐会知道清道夫组织的计划。
而放过自己，事情就还有转机。
只要是个大脑清晰的正常人，都清楚该怎么做。
可尤利西斯终究失算了。
他无法预测到，蒙洛此次来之前，已经受到了林恩的‘点拨’。
“呵。”蒙洛愣了几秒，笑着将信揉成纸团投进了垃圾桶。
这是什么意思？！
尤利西斯升起不好的预感。
“信是真是假，于当下而言并不重要。”蒙洛看着一脸错愕的尤利西斯，“我建议你还是最好把契约签了。”
他在关键时刻想起了林恩的话。
如果掉入了尤利西斯的逻辑中，他们就只能一直跟着尤利西斯的节奏走。
想掌握主动权，就得疯！
疯到尤利西斯这样的正常人，根本无法用擅长的权衡利弊来促成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你什么意思……”尤利西斯重新审视起蒙洛。
“我们都是做好了死亡准备，才下定决心和神赐会开战的。”蒙洛道，“你觉得你的威胁，对我有用吗？最坏的打算，无非是现在杀了你，然后同时对神赐会发动突袭。”
“太仓促了，你们的胜算会进一步下降。”
“那也总好过把生死寄托在你的身上。我可不喜欢让别人左右自己的未来。”蒙洛很坚决。
“是吗？”尤利西斯并不相信。
他认为蒙洛好歹是卫队兵团的兵团长，清道夫组织几十个清理人员的头领。在自己把利弊掰开了揉碎了讲完后，绝不可能发生同归于尽的情况。
对方这么说，就是想诈自己。
让自己的心理防线崩溃，从而接受条件苛刻的契约。
“看得出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蒙洛还真的下定了决心先铲除尤利西斯这个隐患，就算尤利西斯死后，作战计划会被神赐会获知，他也不打算被动下去，“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现在由你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拒绝我，死。与我合作，五成活下去的概率。”
“我拒绝。”尤利西斯没有顺从。
作为苟到极致的人，他怎么可能签下这种契约？
尤其还是在即将爆发大战的背景下。
“我只给你最后十秒钟的考虑时间。”蒙洛为彰显自己的坚决，不留余地地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呵呵。”罗在尤利西斯背后阴森森地笑着。
“六，五，四……”
尤利西斯明面上稳如泰山，迟迟不松口，实际上内心相当煎熬。
蒙洛看上去就是个疯子啊！
要和这样的疯子赌一把吗？
“三，二——”
“咚咚咚。”
转机出现。
就在倒计时即将结束时，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紧接着外面就是一声恭敬的说明。
“局长，是我，阿普顿。我决定不休假了，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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