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子夜枪声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深夜的静谧。带了配枪的江建华开枪警告了。
……
深夜，月色如水，一泻无垠。曲塘油榨村——一个不足一百户的村庄，此时正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子夜时分，正是村民们酣睡的时刻。
五个人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就下车徒步了，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尽量做到隐蔽，防止打草惊蛇，现在很多电影电视上的警匪片里只见警灯闪烁、警笛呼啸、警车穿梭，看上去挺热闹，也挺壮观，但是为了抓一个罪犯，警方大队人马蜂拥而至，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看似场面宏大，实际上却显得警察无能啊。尤为离奇的是，某电视剧在反映一次抓捕行动时，竟动用直升飞机去追火车！每每看到这些，戈冰剑就好笑，不能说那导演没有水平，只能说他（她）根本没有体验过警察生活，根本不了解警察是怎么破案抓人的，当然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使片子好看！
在此之前，他们从村干部那里得知了彭冬贵家的房子所在地，几个人悄悄地贴着房子摸进村，倾听四周细微的动静，慢慢地向彭冬贵家的正屋靠近……
四周一片寂静，听不到响动。但戈冰剑听得见自己胸膛内剧烈的心跳，还有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这时，村里的狗狂吠起来，他心里一惊：糟糕，行动可能要被发现，听说彭冬贵是几进宫的人，非常狡猾……
有些时候，破案也好、抓捕案犯也好，在某种程度上真要靠点运气，其实，这个时候彭冬贵正躺在正屋旁边的老屋里——从这个可看出这家伙有多狡猾了，老屋一般是不住人的，在乡下都是用来作牛栏或堆茅草杂物什么的。
几个人一前一后完成了对正屋前后门的控制，正要敲门的时候，哪知旁边一栋破房里钻出来一个人影，还将一道手电光直射到戈冰剑身上。
“谁？干什么的？”戈冰剑低声怒吼，也马上用手中的手电筒直射过去，只见一个只穿一条裤衩的人影在探头探脑。突然间，犹如触电一般，那个人影像一条疯狗一样从屋里窜出来，冲向村外……
戈冰剑马上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彭冬贵，站住。”立刻拔腿便追。其他几个同事闻讯也寻踪包抄追了过去。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深夜的静谧。带了配枪的江建华开枪警告了。
七拐八弯，彭冬贵始终被紧紧咬住，很快，追在最前面的人高腿长的金啸裘一个猛扑，将彭冬贵摔了个狗吃屎，接着大家一拥而上，彭冬贵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立即被严严实实地戴上了手铐。
枪声把一些村民惊醒了，有的纷纷出门查看究竟。
“快走。”周所长急了，赶快吩咐他们带着彭冬贵离开。要知道，进村抓人最麻烦的就是被不明真相的村民阻碍——这已成为如今所有基层民警最为担心的事情。戈冰剑立马想起了横江派出所罗所长在抓人中被打一事，不由得也有些急了，推搡着挣扎不已的彭冬贵就往村外跑。
“是彭冬贵被抓了！”“这个贼牯，也有这么一天。”“活该，这是报应！”
还好，看来这个彭冬贵在村里民愤很大，并没有人过来干涉，他们很顺利地将其押解到村口的警车上。
周所长长吁一口气。
审讯连夜开始了。派出所没有留置室，抓了人过来，就只有一天到晚派人看守，连大小便都要换人来顶上，尤其是晚上抓了人，没有办法，只有连夜突审，然后熬到天亮，该送看守所的送看守所，该送拘留所的送拘留所，如果是罚款的，那只有等到他（她）家人凑了钱过来，人才可以舒口长气。
昏暗的灯光下，双手被铐住的彭冬贵只穿一条裤衩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形状很狼狈。这个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长得非常结实，一身的肌肉。不要说，还真有点像《西游记》里的“牛魔王”呢。没有想到，彭冬贵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个字都不说，就是不交代。
“好！你这叫花子！今晚我就陪你个通宵！”江建华走过去，拎住彭冬贵的耳朵：“蹲下。”
彭冬贵老实蹲下，岂料这一蹲并不是那么好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见他脸上汗如雨下，一脸的痛苦相。他将身子扭了扭，但这样只能使自己更加难受。江建华笑着问：“这蛤蟆功怎么样？”
彭冬贵咬牙忍着，终于憋足了劲大声说：“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吧！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江建华见彭冬贵居然敢顶嘴，一时怒火万丈，一脚横踢了过去，将本身就支持不住的彭冬贵踢翻在地。
戈冰剑起初觉得是否有些不人道，但慢慢地也觉得这家伙是该教训教训，不然的话气焰太嚣张，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这样，也就没有警察的威信了。看来在一线工作，面对那层出不穷的案件，前仆后继的犯罪嫌疑人和违法分子，你想脾气好都不行，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有谁能够和风细雨？包括他一个起初想做一个文明警察的人，但事实证明，那是行不通的。难怪有的警察养成了训斥别人的怪脾气。
江建华铁青着脸道：“老实点，就这样蹲着！让你一直练这蛤蟆功。”
彭冬贵看似受不了，又装英雄般不喊叫，只见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汩出，呲牙咧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已经出现鱼肚白，一个通宵。
疲惫不堪的彭冬贵便央求道：“我说，我说。”想必，彭冬贵已是深知“蛤蟆功”的厉害，生怕再尝滋味，便“竹筒倒豆子”来了个彻底交待。
戈冰剑向他翘翘拇指：“还是你厉害。”
江建华哈哈道：“这有什么，比他厉害的都要招呢。”
经交代，刑满释放后回到家乡的彭冬贵并没有珍视政府对自己的宽大和教育，年纪已30岁的他回来后惹事生非、吃喝玩乐。越来越大的开销令他捉襟见肘，瘪瘪的钱袋无法满足他玩乐的欲望，他想把运气押在赌桌上，可接二连三的霉运使他在赌桌上输得一败涂地。输红了眼的他便向本村的、邻村的亲友强行“借”了上千元，可还是“肉包子打狗”。之后就和也是一名犯抢劫罪被判过5年徒刑的刑释人员王济民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两人带上作案工具，步行二十多里来到太和县石山乡的仰光村。开始了他们的盗牛罪恶。为了多个帮手，彭冬贵想到了叔伯兄弟彭油贵。彭油贵也在1983年因抢劫罪被判了十年。回家后也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就这样，在一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三个人像幽灵一般游荡在太和县的石山、螺溪等七、八个乡镇之间，罪恶的黑手伸向一个个疏于防范的牛栏。半年间，两人共作案十余次，盗得耕牛二十余头，价值四万多元！
根据彭冬贵的交待，大家立即赶到南阳墟村将其同案犯王济民抓捕归案。同案犯王济民在车上的时候还大呼冤枉，待一见到彭冬贵，立马泄气，乖乖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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