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城市的夜
江清欢收拾着花店，把花一盆盆的摆好。
“老板娘，你们这还卖咖啡吗?”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问着江清欢。
“有。”江清欢在咖啡机前面忙活了一会，端着一杯咖啡送到年轻人的桌子上。
“给。”
“谢谢。”年轻人礼貌的微笑。
年轻人吹吹咖啡，尝了一口，有点苦，有点甜。
冰冷的手捧起杯子，暖和着。
年轻人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钱还在，悄悄松口气。
一个电话打过来。
“小林啊，你这房租欠的实在太久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无奈。
“我知道，那个，许叔你能不能再给我几天时间。”小林小声的说着。
“我已经给你够多的时间了，我也要吃饭的，今天晚上收拾收拾，明天搬走吧。”
“许叔，在给我点时间，我......”
房东把电话撂了。
小林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江清欢，江清欢没有注意到这边，还在打扫着，小林捧起咖啡，热气缓缓的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消散了。
“这家消费应该挺贵的吧，早知道点咖啡的时候问问价格好了。”小林在心里想着。
小林掏出口袋里发皱的钱，在桌子底下数了起来。
拿出唯一的一张一百元，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小林把剩下的钱揣回裤兜里。
“原来人真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小林自嘲的笑笑。
城市的夜总是那么迷幻又现实。
小林把杯子举起来往嘴里倒了倒，喝光最后一滴咖啡，放下杯子。
“老板娘，结账。”
“十五。”江清欢来到小林桌子前。
“这么便宜吗?”小林惊讶的问。
“小本生意。”江清欢笑笑。
小林拿出那张一百的。
“没有零钱吗?找零钱的话挺麻烦的。”江清欢有点犯懒。
“没。”小林说。
江清欢只好拿过那张一百的，打开抽屉，给小林找零钱。
“找你八十五。”江清欢把钱交给小林。
小林数好，把零钱放回裤兜里。
推开花店的门，一头闯入夜色中。
“终于可以休息啦!”江清欢抻着懒腰。
姜汤也伸了个懒腰。
“终于可以休息了!”姜汤一脸满足。
“你一天天干什么活了，你就喊累。”江清欢不满着。
“不干活就不能累了?”姜汤反问。
“瞎捣乱，起开，我要关店门了。”江清欢粗鲁地推开姜汤。
......
小林骑着自行车，随意的蹬着。
“为什么要去喝咖啡呢?”刚刚花了掉一小部分家产的小林对自己说。
可能是冷了，想找个地方暖和暖和，但是小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小花店好像有一种魔力，让小林就想进去歇一歇。
“快走，一会赶不上地铁了。”一个中年妇女拉着自己的儿子。
附近的人们都跑起来，为了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小林停下自行车，看着人们从他身边跑过。
一个女人不小心撞上了小林的自行车。
“对不起，对不起。”小林急忙道歉。
女人瞪了他一眼，又赶忙跑向地铁站。
小林再度骑上自行车。
沿路的夜景像一道流光，闪亮的灯被小林抛在身后。
看到一个公园，小林转头骑了进去，公园的小路有小坡，小林想慢慢的蹬上去，蹬到一半发现好像不行，下了自行车，小林推着。
前面有公园供游人休息的长椅，小林走到长椅那，把自行车停好，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不远处的另一个长椅上躺着个流浪汉，披着都是补丁的棉服，棉花从补丁的缝隙里漏出来，棉服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来曾经的颜色了。
流浪汉看着这个突然闯进自己领地的外来者。
小林也看到了流浪汉。
“你好。”小林朝流浪汉挥挥手。
流浪汉没理他。
小林觉得有些尴尬，又说：“我来这适应适应环境，以后说不定就住这了。”
流浪汉躺下，还是没理他。
“咕噜咕噜。”肚子饿的叫声在安静的公园传的很远。
流浪汉翻了个身，摸摸肚子。
小林骑上车，他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
精心对比着方便面的价格，小林拿了两个最便宜的，看到售货柜里还有啤酒，拿了两罐。
“帮我泡一下。”小林对店员说。
小林把啤酒放到怀里，拿着之前管店员要的两个塑料袋，小心的把泡好的方便面装了进去，放在车筐里，推着自行车。
回到那个地方，小林走到流浪汉旁边，把泡好的方便面从车筐里拿出来，要递给流浪汉。
“吃吧。”小林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流浪汉接过，小林又把一罐啤酒放到流浪汉身边。
自己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吃着方便面。
“好吃吗?”小林问流浪汉。
流浪汉只顾着大口的吞咽面条，没时间说话，点点头，算是对小林的回应。
小林也吃着面条。
两个人吃面条的声音听起来就很香。
吃完了面条，小林和流浪汉打开啤酒喝了起来。
“小伙子，年轻，找点活去干。”流浪汉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一样。
“嗯。”小林看着自己的影子答复着。
流浪汉喝完啤酒，又躺在长椅上，盖好自己破旧的棉袄。
小林也推着自行车离去。
公园里有条河，小林捡起一块石子，撇向河里。
想起流浪汉的模样，小林摇摇头。
“以后可不能这么活着。”
摸摸自己裤子兜儿，又瘪了一点。
“钱啊钱，你怎么这么不抗花呢?”小林对自己口袋里的钱语重心长的说。
微弱的灯光照不清小林前方的路，但终究还是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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