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修）
“阿玛, 保成饿！”
乔熙哈哈笑了，却没敢把手上的东西喂给崽子，怕他不好消化, “阿玛带你找奶娘啊。”说着，他揉了揉胤禔的头, 阿玛去给弟弟弄吃的, 保清先坐一会啊。”
“好。”
胤礽朝胤禔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小小的胤禔没看懂，以为弟弟喜欢自己才这样看着自己, 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胤礽皱了皱眉，转过了头。他一个假小孩和真小孩置什么气？
叛军全部伏诛的消息传开, 全国也陷入了狂欢, 民间举行了不少庆祝活动，热度程度堪比过年，诗文戏剧更是井喷式上涨。
“我原以为朝廷要扫除叛党怎么也还得再要三年,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
“皇上知人善用, 深谋远虑，吴三桂那等为了胜利决堤淹城的人, 老头都看不惯！”
“虽说这吴三桂不是个人, 他这孙子吴世璠倒是个有骨气的，哪怕知道必输都要迎战, 临了还杀了好几个人。”
……
朝堂大臣听到消息，都有些愤愤不平, “这吴世璠有什么好夸赞的，这等反贼！”
乔熙笑了笑，“他尚且年幼, 能做到这等地步也算不凡。”
“此次战役，涌现了不少文武双全的奇才，翰林院编修陈梦雷，为盗取情报，孤身潜入耿精忠营地……”
封赏结束，李光地看了一眼陈梦雷，心里稍有不甘，他自认为比陈梦雷才略高出一筹，没想到此次封赏，陈梦雷却压了他一头。没有得到任何赏赐的尚可喜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平南亲王，前期牵制住了尚可喜十余万人马，后联合陈梦雷、李光地……”说着，乔熙笑了笑，又接着道，“尚老功劳甚大，朕也不知道该封赏什么了。”
尚可喜仍面色不变，只是跪了下来，“圣上，臣一心报国，不求封赏，只求饶我儿尚之信一命，臣愿上交兵权，从此不问朝政。”
乔熙走到他跟前，将人扶了起来，“尚老言重了，之孝那孩子，为人软弱了些，不过性子不错，只要他和他的后代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朕可以给你一
个允诺，保他们荣华富贵。”
等朝会结束，乔熙看着老人的背影，轻声唤道，“影一。”
“奴才在。”
“派人守着尚之信，平南亲王去世后，即刻诛杀尚之信。”尚之孝软弱，尚可喜一旦去世，他不一定能压制得住尚之信。毕竟，历史上尚可喜都已经请求要将爵位传给他了，他竟然因为害怕尚之信就没肯要。而且尚之信心怀反志，他信不过。
“等下，毒杀，或者营造出意外的假象，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
没过几天，乔熙就宣布了一项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大事件，”朕此前从洋人爱德华·琴纳那得知了牛痘接种法，并告知了湖北澄安县县令傅为格，傅为格经过多次试验，如今技术已经成熟，朕准备将此法在全国推广。”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道，“皇上，牛痘接种法是指？”
“牛和人一样，都会出天花，而且牛出的天花并不会导致死亡，大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天花不会出第二次，那么如果接种了牛痘，没有特殊例外的话，也就不会出天花了。”乔熙觉得自己讲的挺清楚的了，但是他却忘了，他就出过两次天花，而且时间过去并没有多久。
“皇上，臣认为不妥，牛是畜生，畜生身上的东西怎么会弄到人身上呢？”
破格站在殿内的傅为格拱了拱手，“王大人，下官早已为死囚犯接种了牛痘，并且观察了足足有半年之久，在这期间，臣还在狱中放了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他们也全都未曾被感染。”
见大臣有了意动，乔熙接着下了个猛料，“朕已命傅为格为宫里的皇子阿哥接种，宫女太监乃至后宫嫔妃后面也会陆续安排人替他们接种。”
索额图头一个跪了下来，“皇上忧国忧民，臣汗颜！”
“皇上仁德，臣等汗颜！”
“臣等汗颜！”
牛痘接种法，起初也受到了百姓的抵制，可当听到皇子公主已经接过种了，竟然有不少人跑过来抢着要接种。
“皇子公主金枝玉叶，皇上都让他们接了，我们这等糙人，还怕什么？”
“就
是，听说是个洋人随口一说，皇上就记住了，还特地让湖北一位县令过去研究咧。”
……
叛党已定，天花危机解除，乔熙每天乐呵呵的，直到他看见一个总督，日复一日地给他上请安折子，天天问好。当时平藩他就对那些“水”折子头大了，只是担心那时候不让他们送，会觉得他这个皇帝不信任他们，从而脑残地跟着造反，现在他完全没必要忍了！
“吩咐下去，日后不必上请安折子，有事直接说事。”
这份旨意下达下去以后，一些企图靠请安折子在帝皇面前混眼熟的大臣则陷入了恐慌。
“怎么办？皇上为何突然取消请安折？我如今不在京中，长久以往，皇上哪想的起来我这个人？”
下属也有些苦恼，随后眼睛一亮，“大人，之前不是听说有人开采出铜铅了吗？若是上报圣上，圣上必定龙颜大悦！”
康熙十四年九月，乔熙受到这份奏折，其实并没有太多意外，直接照搬了康熙的处理方式，只是更人性化了一些，但是他还是在早朝，将这份奏折单独拎了出来，向其他大臣道，“你看看，四川总督以前也总喜欢天天给朕上请安折子，朕说取消请安折子后，他不仅没有像某些人向朕哭诉，亦或是拿什么老规矩压朕，反而开始向朕汇报一些实实在在有用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向他学习。”
四川总督得知皇上在天下群臣跟前夸赞了他，开心地挺起胸膛，有事没事就出去溜达，甚至还多吃了一碗饭。其他大臣都面露苦涩，不行，若是其他人都有功绩上奏，我没有，皇上会不会觉得渎职？
经此一事，不少大臣收起了表面功夫，开始真真正正地开始干实事。当然，也有人搞虚假消息，直接被乔熙设置的督察员逮了个准，直接撤职查办，让其他动了小心思的大臣都心一哆嗦，顿时想起了皇上千里之外大胜吴世璠的事迹，老老实实闷头干事。
没用的奏折少了，乔熙的工作量直接少了不止一半，没事就带着几个孩子溜达，兆佳氏生的小公主刚刚会走路，就颠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乔熙捏了捏崽子的小鼻子
，有些无奈地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怎么这么老成呢？一点活泼劲没有。”
胤礽拍掉了他的手，却有些希望自己没有以前的记忆，没有面对康熙的宠爱就不会这么痛苦。
胤礽一岁以后，乔熙就时常抱他睡在他的寝宫，看崽子翻来覆去的，就把人揽在了怀里，“怎么了？”
胤礽背对着他，不动了，乔熙以为他睡了，他却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第二天，胤禔早早就来找胤礽玩，胤礽困得不行，并不想理他，哪知道小孩不依不饶，硬是拉着胤礽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乔熙教他的话，“早睡早起身体好，弟弟，起来！”
胤礽有些无奈，奈何胤禔烦人的紧，他不起，就一个劲地念叨，小小年纪就和庙里的和尚一个样，“起，我起，别念了。”
等胤礽起来，乐茵也过来了，三个人开始闹成一团，刚刚开始胤礽并没有参与，可乐茵和胤禔见他一个人坐在一旁，就合起伙来闹他，胤礽似乎也成了真正的孩子，很快三人就出了一头的汗。等这股气过去，一夜未睡的胤礽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等乔熙过来的时候，三个人抱成一团已经睡着了。
乔熙将三人分开，替胤礽脱掉了一件衣服，见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就笑呵呵地问道，“保成喜不喜欢阿玛啊？”
胤礽还没清醒，听见问话下意识地就答道，“不喜欢，我讨厌汗阿玛！”
乔熙的手一顿，乾清宫顿时跪了一地，知道皇上多疼爱太子的梁九功此时也有些心慌，甚至都不敢看帝皇的脸色。
讨厌…他的崽子讨厌他？
一时间乔熙有些茫然，只感觉大脑空空的…
此时胤礽也完全清醒了过来，有些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变成孩童，他的谨慎似乎也随着年龄消失了。他抿了抿唇，想开口解释，他对上康熙的眼睛，又愣住了…
乔熙看向桑琪，“替太子换一件衣裳。”说着，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胤礽看着空旷的大门，皱起了眉头。
梁九功看着帝皇站在御花园发呆，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皇上，童
言无忌，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嗯。”可乔熙却总觉得，不是的，崽子早早就能听懂大人说的话，也早早能表达自己的想法，童言无忌这四个字似乎并没有在对方身上出现过。
人总是患得患失的，乔熙前端时间还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不错，凭借着自己对清朝康熙到雍正历史的了解和后世的经验，甚至自命不凡地觉得比同时期的康熙做的还好，毕竟三藩早早就平定了不是，甚至还不能称作三藩，毕竟尚之信前脚说要反，后脚就被他老父亲摁住了。可现在，他却感觉一阵又一阵地恐慌，他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对未来的先知，如今未来已经改变，他又能做到何种程度？
不对，那人不一定就是他的崽子，他能穿越，别人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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