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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龙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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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环顾着房间装潢,不远处的桌案上的花烛使她脑子清醒了些,醉了一路,  知道自己回到长辰宫了。

        萧扶玉看向他,  轻声问道:“唐柒柒呢?”

        “去了延春宫。”卫玠道。

        萧扶玉略微挑了下眉稍,  是有些意外,  刚才醉得太沉,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太清楚。

        “那现在呢?”

        卫玠面色平静,没有回应她,只是靠着圈椅阖眼轻歇,  思绪繁杂,衣袍微皱。

        萧扶玉衣衫单薄,方才被她脱下的婚袍也掉落在铺有绒垫的地上,他刚才拥着她,  现在逃到那里去坐着了。

        唐柒柒竟不在新房里,反倒是卫玠在这里?

        她的视线扫到榻上放着白绸帕,  这说明慈心宫的人已经在门外了,卫玠想出去也不好解释。

        萧扶玉不再继续想下去,她将发上金冠取下,  一头柔顺的青丝垂至腰际,  美艳添了几分。

        她赤着脚落在锦垫上,  仅穿一件干净的白衫,因为常年穿着裹身的男装,  所以夜晚独自时,  格外喜欢将束缚的衣裳褪去。

        站起身时,萧扶玉醉得还有些头重脚轻,差些摔坐在地上,  便稳了稳身子。

        听见动静,卫玠睁开双眼,只见萧扶玉缓缓走来,长发披搭在肩后,面颊仍旧带着红晕,身姿轻晃,兴许是腿上无力。

        卫玠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膝盖上,有些红红的,她褪了下裳。

        萧扶玉走到跟前,险些被绊到,卫玠伸手揽住她轻盈的腰肢,便道一句:“陛下醉了。”

        萧扶玉蹭入卫玠怀里,坐在他腿上,她不回应他的话,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茶水饮着。

        她喝得有些急,一丝茶水缓缓流出唇角,落在胸前的衣领处,好在杯里的茶水是滤过的,没有茶渣,不至于呛到。

        那茶水本就是他喝过的,留下得不多,她不介意用他喝过的杯子,只是道:“还渴着。”

        这是使唤他给她倒茶呢。

        卫玠停顿片刻,随后用指腹轻抹去萧扶玉下巴的水润,只好重新将茶杯斟满。

        萧扶玉浅浅一笑,这茶水温温的,并不烫,但她嘴唇被他之前咬过,红得娇艳欲滴。卫玠静静地看着她,白皙的喉间因喝水轻轻吞咽。

        待到萧扶玉喝完,放下茶杯便慵懒地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你今晚在这儿睡?”

        她说的这儿是这个椅子。

        卫玠淡淡回道:“嗯。”

        萧扶玉不作声,像是在假寐,但气息绕着他的脖颈,温热且暧昧,小手不安分地放在他的玉腰带上。

        这样喜庆的房间,整夜燃的花烛,难免让人心里躁动。

        卫玠略微低眉,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粘着他,越是隐忍她便越是撩拨他,直到他败下阵来。

        萧扶玉的指尖滑到那处衣摆的支撑,低声道:“你不舒服?”

        卫玠抓住她的手,二人对视片刻,有力的手臂托在她的臀下,萧扶玉的心微提起,转眼间就被抱到青纹桌案上,赤着的玉足腾了空。

        桌案边缘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陛下。”卫玠站立在她身前,身躯颀长挺拔。

        萧扶玉坐桌案上,紧攥着他的衣襟,垂在他的两腿旁的足尖,粉粉的。

        他的手覆上她的纤蹆,缓缓道:“怎把下裳脱了。”

        萧扶玉垂着眸,嘟囔道:“朕想怎样就怎样。”

        接着她抬眸看他一眼,把之前没继续下去的话题捡回来,轻声道:“外头有人听着,总要在身上留点痕迹才好,哪里不妥?”

        言罢,萧扶玉轻轻撩了头发,思索片刻。她将放在身后桌案上的西施茶壶拿起来,茶水浇湿身前素白的衣衫。

        她神情娇贵,“要玩就玩大的。”

        随后将西施壶放下,萧扶玉的手撑着桌面,上好的料子湿答答地贴着盈盈肌肤,她勾唇轻笑,“卫玠玠,来。”

        这样的动作在她身上不显半点庸俗,反而妩媚慵懒,风情万千。

        卫玠试着收敛心神,薄唇微勾,“臣看陛下是真醉了。”

        萧扶玉指尖勾着他的长发,“怎么,不敢么。”

        卫玠微微沉默,目光落在她启合的朱唇,再到姣好的身段

        他俯身过来,无可奈何道:“你赢了。”

        房间内有股淡淡的清茶香,像是是摔在地面上那茶杯散出来的,但不是。

        卫玠低首吻住水润的朱唇,一手覆上她的后颈,指尖轻轻摩挲着肌肤,这样的触碰使得萧扶玉心头既软又麻,像被顺毛的猫儿似的,令人感到愉悦。

        衣衫矜带垂在桌的边缘,萧扶玉的手不经意后移,碰到放在桌上的墨色眼绸,卫玠的手很快就寻了过去,他拿起那眼绸。

        待一吻作罢,萧扶玉还未反应过来,双眸就被他的眼绸盖上了,系得不紧,眼前是淡淡的黑,有薄弱的光。

        “你”

        仿若如梦,几息之间,卫玠伏在她身前,浇湿的衣衫弄潮他的衣襟,萧扶玉粉嫩的指尖忍不住颤动。

        忽然被抱了起来,怕摔的萧扶玉连忙搂着他的肩膀,衣衫半掩娇盈,墨色眼罩衬得她面容越发红扑扑的,不知要被抱去哪里。

        直到被打湿茶水的衣衫扔在榻下,萧扶玉被放置在喜色的被褥上,想把眼罩扯下来,双手被按在两侧,听他耳边厮磨。

        卫玠声线低沉清哑,“不是说有人在听吗,看你表现。”

        萧扶玉腰身被桎梏着,心颤得厉害,随着一下袭来,她泪水湿了眼罩,不禁溢出声,丝毫不记得刚刚说的什么话。

        他道:“你喊我听。”

        喊什么?

        像是在梦里,萧扶玉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被困在海中央,逃不开,只能随着船身摆荡,海浪一阵又一阵。

        喊卫玠吗,有谁在听着?

        谁知那力道越来越重,浪潮打得萧扶玉是真哭了,抱着卫玠气都缓不上来。

        怎么喊她已无法思考,思绪杂乱之中念头闪过,不经过大脑的话语泣不成声,“夫夫君?”

        只听身前的男人身形一顿,忽然感觉墨色眼绸布被他扯下来,萧扶玉泪珠盈睫,水眸楚楚可怜。

        迷离间她见到卫玠的容颜,幽黑的眼眸和她对视着,意识不清之时,听到他缓缓道:“你可真会喊。”

        他似乎在笑她,有什么好笑。

        夜里幽静,清风明月。

        新房前挂的红灯笼贴着双喜,外间房门前的三个奴才神色各异,里头细微的动静可不少。

        慈心宫来的春禾不禁掩唇轻咳一下,拉着随行宫女离远了点,没想到,皇帝陛下平日看着挺清秀的一个男人,在这种事上居然如此强悍?

        苏长瑞手里的拂尘也转个不停,心不在焉,他也搞不清楚那里头到底怎么一回事了。

        先前陛下说这洞房夜,大不了喊两嗓子把慈心宫的人蒙骗过去,这下子皇后不在,那就只能陛下捏嗓子喊了。

        这这演得也太像了吧,他可不敢真往下想了。

        春禾侧眸看了眼苏长瑞,到底是个老太监,对这种事不上心。瞧瞧皇后娘娘一口一个夫君,娇媚得很,只怕是个狠绝色,说不定往后把皇帝迷得七荤八素的。

        明天回去太后若知晓,估计还有的气恼。

        龙凤花烛燃到夜半,里头动静渐渐变小,一夜的清风朗月,夜与日交替,天色亮起。

        一个小太监来到苏长瑞低语几声,是皇后在偏殿歇下的事,苏长瑞吩咐了几句便命其退下。

        皇城之上,初阳渐渐笼上来,逼退寒凉的昏暗,宫人已将昨日的烟花爆竹清扫干净,留下的是长辰宫的喜字。

        时候不早,春禾敲了房门,听里头没有回应,仗着有太后撑腰欲要推门进去。

        苏长瑞拦住她,“春禾,这里头可是皇帝陛下,别一点规矩都不懂。”

        春禾正升起不悦,便听里头一声进,一把甩开苏长瑞的手,理了下衣裳走入新房里。

        房内安静宽敞,各处红绸喜庆,里外两间中立着一座嵌玉屏风,越过屏风和帘帏便是里间。

        只见随地落着衣裳,珠钗,还有碎裂的茶具,尤为靡乱,而床榻上的大红慢帐垂坠着,掩盖着榻上之人。

        春禾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这房间里欢爱过的气息可不假,她小心翼翼走到榻前,躬身道:“恭请陛下和娘娘金安,时候不早了,奴婢是来拿白绸帕的。”

        这关乎皇后贞操一事,东西拿了,她也好回去同太后交差。

        榻上无人回应,春禾便又问了一遍。

        只见床幔微动,从纱幔中伸出修长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掌是白绣帕。

        这手臂瞧着精壮,春禾垂着眼眸,试图透过缝隙看里头的形势。

        没来得及去接,那手臂收回,绣帕就落在地上。

        这时,皇帝出声道:“拿了退下去。”

        她话语漠然,有几分不悦,似乎还有几分声哑。

        春禾不敢多想,忙回一声是,将地上的白绣帕捡起来,得见上头几点血色,便躬身退出新房。

        念灵堂内香火供奉,设有不少灵牌,门外有护卫在侯着,清净幽然。

        堂内几人没做言语,僧人将燃好的香交给卫玠,他跪于蒲团上,虔诚跪拜,而桌上的祭品后立着灵牌写的为卫家卫衡之名。

        卫玠神色清冷,跪拜之后将香插入香炉,盲杖摸索着地面退下来,一旁的南伯侯双手持香柱祭拜。

        南伯侯唐谦,年少时有勇有谋,英勇善战,与父亲曾一起在周国潜伏,与父亲是挚友,也是战友。

        而后因金羽令被毁一事,二人不合,如今南伯侯淡泊名利,退出朝堂多年,父亲则已不在人世。

        云峥入门来,在卫玠身边低语几句便退下,堂中的南伯侯插好香柱,轻叹一声:“走吧。”

        在寺庙的走道中,南伯侯负手,问道:“你是何时将灵位祭于白马寺的。”

        “两年前。”卫玠淡然回道:“待尘埃落地后,晚辈再将父亲迁回卫家祠堂。”

        “来白马寺这么多次,还不知故人在此。”南伯侯轻轻点头,身后跟随的是唐柒柒与杨望舒二女,两人不做言语,卫家卫衡之死的原尾,京都知晓者甚少。

        南伯侯感怀道:“一别十余年,谁曾想竟再无相见之时,心中伤怀不已。”

        卫玠心绪渐沉,“世事无常,人亦无常。”

        他自幼随父亲隐居,饱读诗书,习武练剑,也曾少年心性,自命不凡。

        当年先帝死前曾来父亲与他,请父亲出山辅佐太子,父亲并没有立刻答应,先帝便留下一旨密诏。

        所谓的丞相之位本该是他父亲卫衡,但先帝在见过卫玠之后,又添了一笔,子承袭相位。

        先帝走后不久,一群身着黑衣的死士出现,父亲死于乱刀之下,而卫玠带着密诏和翎羽玉逃出生天,双眼也因此失明。

        而后先帝驾崩,萧扶玉登基,卫家卫熹被密杀,丢失谍阁监察司的执掌权,自此卫家士族在京都一蹶不振。

        那时卫玠心高气傲,养伤一年后,不顾眼伤未好,入朝为官,用两年的时间调查谁人是对卫家下手的幕后凶手,重铸金羽令,重启谍网司。

        比起前世,如今卫玠显得从容不少,铸成金羽令的两大材料,一翎羽玉,二是千年玄铁。

        翎羽玉在卫玠手里,这难得玄铁曾在青州出现一次,前世卫玠费尽心思各方寻找,而后才得知玄铁是被南伯侯藏了起来。

        僧人引着几人往般若殿走去,南伯侯看了卫玠一眼,道:“柒柒入宫后,卫丞相多加照顾。”

        此言道出,身后的杨望舒插了话,“当今天子平庸无忌,好逸恶劳,非英杰之辈,侯爷一向不看重名利,为何定要将柒柒送入宫中争夺后位。”

        南伯侯听言,侧身看向杨望舒,她眉目间有不解与愤然,一旁的唐柒柒面露难色,轻轻拉着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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