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撑腰
苏意看到陈君泽后，也微微挺直了腰身。
宋国公站起来，“都怪一些没眼力价的蠢东西，放些乱吠的狗进来，打扰了我宝贝孙女的休息。”
白心月气道：“你一个老爷子，怎么张口闭口的就在侮辱人！”
宋国公手上的木杖狠狠敲击了一下地面。
他瞪着白心月，“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多嘴妇人拉出去！”
宋国公对白心月始终保持着敌视的态度。
这群人真当他老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这个毒妇人活活气死的。
白心月拉着苏志安，“老爷，你不管管么，我可是尚书夫人啊！”
苏意也连忙护着自己的母亲，哭诉道：“宋国公真是好大的脾气，不仅无视当朝户部尚书，更对我母亲如此不尊敬，现在就连我这一个东宫的良娣跪在你面前，宋国公也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上，若是有一日太子，皇上来了，你怕不是要以下犯上！”
在座所有人皆是眉目一冷。
苏志安抓到空子，“宋国公，下官此来就是为了探望女儿，你如此针对我们，这就是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宋国公年龄大，说不过他们，他凝眸看向苏意。
果然不是个省油灯，怪不得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女连连吃瘪，他酝酿着又要开口，却听到身后的苏锦书说话。
“爹爹，能等到你来看望女儿，真是女儿的荣幸。”
苏锦书摆摆手，让压制白心月的仆人退下。
宋国公来到她跟前，“锦书，你不必怕他们。”
苏锦书搀扶着宋国公，“外祖父，你且坐好就是。”
苏志安听出她口气的不善，“我一个做父亲的都知道来看你，你出宫多日，不说回府请罪，反倒在这国公府中躲清闲，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苏锦书朝他福安，“父亲说得对，是女儿唐突了。”
苏志安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想苏锦书还是高门贵女，该有的礼节倒是齐全。
“既如此，便同我回府。”
苏锦书问：“回府做什么？”
“自然是同太子讲和。”
苏意脸色稍变，看着苏志安继续开口，“你是我苏府的嫡女，东宫的太子妃，你同你妹妹一起侍奉太子，在众人眼里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现在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你妹妹动手，还把同太子和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要为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要天下人如何看你！”
苏意盯着苏锦书，只见她玉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十分突兀的笑容。
秋水眸子凝出一丝冰冷。
“父亲当初在我母亲怀胎的时候，将白小娘接入府中，可曾想过别人怎么看？在苏意用尽各种手段勾引太子被人当成饭后谈资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怎么看？在女儿险些病死在宫中，众人传我为不详之人的时候，父亲可曾想过别人怎么看？”
苏锦书缓慢吐了一口气，“现在我同太子和离，你倒是口口声声的脸面，这脸面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
“放肆！”苏志安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苏意微微心惊，这是苏锦书头一次当中对自己的长辈出言不逊。
苏锦书神色不动，“父亲，女儿来告诉你何为放肆。”
“白小娘在我母亲病重的时候，以妾室的身份几次三番的带人来挑衅当家主母，苏意多次针对我的小喜鹊，令她身陷囹圄，更尤甚对女儿下毒，污蔑我是不祥之人，再者与太子春宵一度后，将那些贴身衣物故意放在我的床头——此为放肆。”
苏锦书一字一句，声音动听，却听的白心月和苏意遍体生寒。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往日的乔庄在苏锦书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苏志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住口，这些家事，何足为外人道！”
“外人？”苏锦书环顾一圈，“那父亲为何因为苏意的一面之词就气势汹汹的过来找女儿的麻烦，为何不让人来接我回家，反而带人上门前来自取其辱？”
苏锦书一改往日的恪守礼节，句句咄人，苏志安一时间答不上来，恼羞成怒的瞪着她。
“苏锦书，别忘了，你可是我苏志安的女儿！”
苏意也抬手指着她，“大姐姐，父亲好心好意的来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字字句句都让父亲下不来台，要知道在大祁不尊双亲是要治罪的！”
苏志安横眉怒目，“你妹妹说的对！”
“她不是我妹妹！”苏锦书的声音猛然提高，“我没有这样心如蛇蝎、口蜜腹剑的妹妹！”
“一个奴婢而已，你要跟你爹翻脸么！”
苏锦书深吸了口气，保持自己的平静。
她道：“我不像苏意那么幸运有双亲撑腰，可我学了一身的武艺，读了满腹的诗书，有底气有能力为我自己，为我的小喜鹊撑腰！”
“父亲你口口声声指责与我，可你也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要对苏意出手？对，父亲自然不会问，你一贯避重就轻，她们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同母亲多嘴一句，你都是要发火的，所以我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同。”
“话已然说开至此，父亲，今日我不会同你回府，日后也不会，此生都不会。”
“还有小喜鹊不是奴婢，她才是同我知冷识热的妹妹。”
苏志安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你自甘轻贱，要与一个奴婢做姐妹，还要与为父断绝关系不成！”
“何为奴婢？”
陈君泽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打断了苏志安的话。
苏意看向陈君泽，陈君泽迈步而来，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整间屋子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陈君泽睥睨着众人，“苏大人的风流债说起来也是盛京中十分丰富的谈资，这苏夫人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出身，苏大人的母亲似乎也是与人做长工发家的，苏二小姐也在皇后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掌事娘子，如此看来也是皇后的奴婢。”
“苏大人就这么瞧不上么奴婢？”
苏志安的愤怒被丝丝缕缕的恐惧所取代，陈君泽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今日在朝堂上，没少被他的部下暗刺。
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对上，身上不自觉的发出冷汗。
宋国公十分赞赏的看向陈君泽。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陈君泽的两颗眼珠像是从冰窟窿里浸泡过一般，不带任何情感。
“普天之下，在圣上面前，何人不是奴？”
苏志安的头垂的更低了些。
陈君泽转身，看向苏意，苏意不自觉的后撤了一步。
陈君泽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脸上更为不屑。
“苏二小姐，你既然已经成了东宫良娣，所言所行都要掂量掂量。我看苏二小姐行动自如，想必皇上下令的那五十木杖还未曾打下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行刑，也好涨个教训。”
苏意惊恐的瞪大眼睛，“父亲，不要，我不要！”
白心月也要上前吵嚷着护着自己的女儿，却被宋国公一个目光震慑的不敢乱动。
几个仆人上前摁住苏意，苏意大叫着，“我是东宫的良娣，你们不能动用私刑！我是良娣！”
白心月焦急的扯着苏志安的袖子。
苏志安要开口，却被陈君泽截断，“苏大人，太子良娣大闹国公府，传出去可谓是美事一桩。”
苏志安皱眉。
陈君泽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既然是太子良娣，那这下令的人就由良娣生父苏大人开口，这样苏府家教严苛的好名声也能一传千里，苏公子的婚事也就有着落了。”
苏志安的眸子动了动。
苏砚好色，声名狼藉，苏意入宫又非名门正娶，自然没有相不到好的女儿家。
听到陈君泽这么一说，苏志安没有再阻拦仆人拉扯苏意的动作。
苏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收回胳膊，她失望的大叫着，“爹，娘！救我啊！我会被打死的！”
白心月再也顾不得恐惧，连连下跪，“王爷，是小意不好，她一个女儿家着实受不住的，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求你了！”
对啊，苏意受不住，小喜鹊就受的住了？
陈君泽眼底结了一层寒冰，“既如此，本王体谅苏夫人爱女心切，你去替她分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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