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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徒劳


  匆匆地,时钟上的秒针飞速地旋转。枫溪又忽地开始隐藏她那脆弱的心,坐在窗前,拉开那薄薄的白色帘子。这次的笑换成了那种缺心眼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林安也很是惊讶,惊人的自愈能力,也没有和她再说刚才的事。她走出了医务室,手里还拿着从药柜上开给她地消炎药,她没有直接去教室。林安只得默默地跟着她,她去哪就跟到哪。

  刚出门就碰到了自身一人的王晓莉,神情仿佛闪过一丝担忧,只是在见到林安后又变回了以前那样,“你没被打死啊?命真硬,这种事你也要掺一脚,你是脑子有病吗?”

  一见面就开骂,真不愧是王晓莉。高一的时候还是蛮尊重人的,怎么越接近越来越蛮横起来,林安往右走了一步,手挡在前面,“对对,我有病。行了吧,你能不能别挡道啊?你怎么一见面就损人啊?”

  王晓莉摊开手,手又放进了口袋里,“可以,我爱跟你吵怎么了。”她又返回去,走了几步又说了几句话但林安没太清楚,“你没事就好。”

  林安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身影,看上去还有点开心。林安摇了摇头,还是多多想着点枫溪吧,她又看了眼已经走去操场上的枫溪,她小跑了几步,和枫溪保持一段刚好的距离。心里只是怕枫溪会想不开,虽说林安跟她认识很多年了,平常大大咧咧得像个小孩,但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瘆人对一个人,未免有点担心,希平对她的打击有些大。

  她一个人坐在篮球场上的观众席上,还是水泥砌成的没有一点颜色的座位,旁边曾经开的野花早就被拔掉了,枯黄的树叶从远方奔来,又转圈圈地跑到下一个地方,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远。

  枫溪好像似有意地在等走在后面的林安,她拍了拍她旁边的位子,捡起地上马上要走的枯叶,叶子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她举起手里的叶子,看着那个洞口的天空,只剩下蓝色。纯蓝纯蓝的,会让人心静。

  林安坐在她旁边,满满的悲凉从身旁袭来,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微风徐徐吹来,远方的操场上依旧还是有俩学生提着红色醒人的垃圾桶,走向垃圾场的。林安一直在等枫溪说话,直到那那学生走进了垃圾场没了踪迹,她才缓缓地放下手里的枯叶,握在掌心里。

  她说道:“我第一次见希平的时候,并不是他记忆里成为同桌的时候,而是在篮球场。你还记得我以前很喜欢李易峰吧。”林安点了点头,她记得初中的时候枫溪嘴里天天念叨的就是李易峰,喜欢他的第一部剧是《爱的秘方》可那里的男主并不是李易峰,枫溪却偏偏就喜欢那个男二。直到现在房间里还贴着一张李易峰的大海报。

  林安继续听着她讲,“因为李易峰我才开始渐渐地接触篮球,喜欢上篮球。初中那会,我经常会留得很晚就是为了在学校里的篮球场练练球技,也就是在球框下我第一次碰到了希平,他的球砸在我的头上,我刚想发脾气,他就跑了过去很真诚地和我道歉,还为了跟我道歉他教了我一个动作怎么才能提高命中率,他那个时候说话的声音很温柔,那天晚上我篮球的命中率也提高了不少。应该是从那天就记得他吧,就这样记了他好久,那个时候我不是短头发吗?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来。直到后来他成为我同桌以后,我就再也没打篮球了。”

  “为什么?”

  枫溪握紧了手,“既然他没想起我,我又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他呢?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是你?可他回的是我们以前认识吗?我没有说,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是朋友的关系,想不到连个王舒都不如,脆弱得不堪一击。”她揉碎了掌心里的那片枯叶,拍了拍手心里的残骸。

  林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情的事她也不是很懂,懵懂年少的认识和喜欢真的要这么在意吗?林安想起网上有一个人曾说过,先喜欢的人真的很卑微,为了不卑微,枫溪一直在隐藏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在一个人的身边,可是别人不领情又能怎么办?只能灰溜溜地走开就像现在这样。

  枫溪站了起来,没了伤心和生气。“我们走吧,该来的总会来,我强求不来。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她们回了教室还没坐下来就又被叫去了办公室,枫溪的爸爸和妈妈都来了,正襟危坐在那,林安朝他们鞠了一躬,问了声好。可他们的注意全转到了枫溪头上的白色缠带,躁动还带着点训斥的口吻对着班主任,“顾老师,你说怎么办?我家崽崽被伤得这样,总要叫来当事人吧。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溪爸也一掌拍在了桌上,桌上那张试卷一下被弹了起来,落在了地上,被溪爸踩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他指着顾子峰的鼻子呵斥道:“你们是怎么当班主任的?我家崽崽参加跆拳道比赛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你快点叫来那个打人的人,看我不三两下锤死他。”

  枫溪径直地走到她爸面前,“老爸息怒,你先坐下。”又对着顾子峰说,“老师,你见谅啊。”

  顾子峰擦了擦汗,一看就招架不住枫溪老爸的暴力,借了个理由出了趟办公室。站在窗户那打了一个电话,是去叫救兵了,因为老黄匆匆地赶来了,顾子峰这才又叫林安把希平和王舒他们叫来。林安也只好照办,回了教室叫来了希平。

  老黄显然很老道,虽说只有三十多岁这经验一看就比顾子峰要强得多,他端了两杯茶放在枫溪爸妈的面前,又好声好气地说:“我一定会给令女的交代的,你们先别着急,我们都是社会的知识分子,一看你们就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先该了解来龙去脉再来看看如何解决,好吗?”

  溪爸和溪妈也没有刚刚那样焦躁,溪妈牵着枫溪的手,看了看伤势,见女儿还是那么笑嘻嘻的,也放心了许多。希平刚踏进办公室门口,溪爸和溪妈一脸狐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女儿是被希平弄伤的。以前玩的时候,希平时常会去枫溪家的饭店蹭饭久而久之溪爸溪妈也就认识了希平。还时常打趣希平要是自家的女婿就好了。

  当头一棒,他们一下变了脸,溪爸直接走到办公室门口揪着希平的衣领,“你小子,我家崽崽待你不薄吧,你居然这么欺负她,看今天老子不锤死你。”

  老黄立马跑到他们俩中间,双手插在中间以防发生下一步不好的事,“枫溪爸爸,你息怒。刚刚不是说好了要冷静解决吗?”

  溪爸举起拳头,没有打下去。可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幕。王舒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林安也吓到了,从小到大溪爸在她眼里都是一个爱笑很开明的胖乎乎的叔叔。他一拳砸在门口的白色的墙壁上,一阵冷气打进了希平的耳朵里,“好,我就看是什么事让他出手的?”溪爸松开了希平的衣领,折回坐在椅子上。

  溪爸严肃地半点祥和都看不见,眼里冒着怒火,盯着希平。枫溪也不好为希平说话,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希平走了几步站在老黄旁边,顾子峰关上了门。低着头,紧闭着口。王舒唯唯诺诺地跟在希平身后。

  老黄这个时候出来说道:“因为希平的家长和王舒的家长还没来,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事情的原由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再讨论下该怎么办吧。”

  王舒这个时候就站了出来,跺着脚,叫喊着:“老师,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叫我家长是几个意思啊?不准叫。”

  “叫家长是必须的,你不要胡闹了。”顾子峰把王舒往后扯了下,使得她不得不往后退一步与希平站在一排,杵在那看着这个局势发展,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老黄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中间,指了指希平,“你先说吧。”

  希平依旧低着头,等了几分钟还是低着头半个字也没跳出来,就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好像是在做无声的道歉一样。

  溪爸已经等地不耐烦了,连连喝了几口茶,老黄也看出来了,就又看了下王舒,王舒一副完全不认罪的样子背靠着老黄,只好叫林安来答了。

  林安想了想,双手放在腹部前,左手不停地抠着右手的食指,生疼地让自己清醒点不要随便说错一个字,“当时,我就是看到枫溪踩着桌子,跑到了后面,和王舒说了几句话,然后她们俩吵了几句,我过去制止,王舒就推了我一把,枫溪没忍住就磕了王舒的头,后来希平跑来直接把枫溪推下了桌子,事情就是这样的。”

  老黄又穷追不舍地问“那是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导致枫溪跑到后面和王舒理论的呢?”

  林安还没说,就被旁边的王舒给先发制人了,实则应该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吧。她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走上前指着老黄的鼻子,半点教养都没有。还好老黄脾气比顾子峰要好很多,要是顾子峰怕她三个指头都没了,“不就是因为你,你和枫溪的那些事吗?传到了班上她就很生气。”

  顾子峰果然看不过去王舒那个姿势,抓着她的手往后拖,“我平常在班上是怎么说的,要尊师。你怎么半点尊师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

  老黄疑惑,招了招手示意让顾子峰放开她,又问:“我和枫溪的什么事啊?”

  王舒简直是只蠢鸟,自己往玻璃上撞也怪不了别人,枫溪突然走到王舒面前盯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再说了。王舒还不领情,“你每天晚上都叫枫溪来办公室,明面说着是补课,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补课啊?说不定早就……”

  老黄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手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他指着天花板,声音震动了嵌在窗户里的玻璃,“混账,是谁在外面乱传。气死我了!”他来回地踱步尽量平息自己的怒火,这事是他听到最荒谬的事,连溪爸和溪妈也吓了一跳,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老师一下跟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危险度很高。

  顾子峰也慌了神,跑到老黄旁边。安慰了安慰他。“好了,我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首先,王舒有错误,是在言语上有不恰当,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随意乱传谣。枫溪也过于冲动,对王舒动手了。至于希平也有错,你们先互相道歉。至于枫溪的医药费由希平来承担。这事尽量不要闹大对谁也不好,你说是吧。”

  溪爸看了看王舒额头上的淤青,觉得女儿没有吃亏,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了。但是他们对希平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有理会他。也没让他赔医药费。

  一件事情足足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来解决,枫溪最后走的时候,还看见老黄站在过道上抽着他不擅长的烟,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枫溪能感受到到他的无奈和没有露出来的怒火。

  这件事在班上穿得沸沸扬扬的,过了一个礼拜被运动会的热讯给盖住了,他们就是这样,就跟以前冷慈的事一样,当所有人都嗤之以鼻地对着冷慈的时候又因为别的事而又渐渐淡忘了。林安一开始想要打抱不平,慢慢地当看清他们的嘴脸的时候,发现这种打抱不平只是一种无畏的挣扎而已,以卵击石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他们议论纷纷的样子,林安不免觉得有点恶心。索性就少言起来。枫溪倒无所谓,自从上次在王舒在办公室一闹后,枫溪再也没有补过数学了。她嘴里再也没提到老黄讲课怎么怎么好了,但在数学课上比以往更加认真了。

  眼下最该关心的是运动会了,明明是一个集体活动,可林安一点都没有感受到集体的自豪感和温暖。好多人都不愿意参加运动会,连后勤都没有人积极去帮下忙,各自都抱着书躲得远远的。就好像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可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只做到了前部分。林安对这个班越来越失望了。

  她能够看到最窝心的笑容恐怕就只有枫溪的笑了,没有半点虚假,也只有她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开心地做自己爱做的事。也是那件事后,林安看见了沈文对枫溪的独有用心。

  运动会的培训,林安有时间会坐在观众席上看枫溪训练,主要还是呆在教室里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尽管谁也不注意她这个小透明。林安总是会看见沈文拧开矿泉水递到枫溪面前,会看见他递毛巾给枫溪,还会引枫溪哈哈大笑。林安看见那个场景又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像希平一样。

  说起希平,自那次以后没来他的道歉,他们两个人彻底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半句话不说,眼里半点情谊都没有。老天好不容易给一个机会给他们,可也没有任何作用再让他们之间发生化学反应。由于有个男生闹肚子不能参加男子女子混搭接力赛,顾子峰临时让希平来接棒。希平的前一棒就是枫溪,他们之间也只剩下传棒子和接过棒子这个交集了,那一刻最近的距离,枫溪没有看他,希平也没有看她。他们的心就好像隔了一个太平洋一样。

  “林安,你怎么来了?”一个人站在观众席上林安旁边,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的瓶口那端,拧开盖子放在红色的台子旁,站在林安的身旁,露出久违的纯真的笑,有种幻觉这笑有点像好久没有见的柴言,“是等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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